“怎么是你?”
柯文清太陽穴直突突地跳。
他本來就不待見寧煙,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
他猜測過很多種柯景房間里的人究竟會是誰,就算如柯景所說真的只是個看得上眼玩玩的女人,他也絕對沒有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會是寧煙。
柯景不知道什么時候掙脫開了外面的保鏢,跌跌撞撞跑過來,擋在寧煙與柯文清之間。
“哥,我都說了里面沒什么的......”
他擋住寧煙身體,以免那些人看見不該看的東西,對柯文清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
柯文清盯著寧煙,聽見柯景的話睨眼看過去,面露諷刺。
“你同伙是她?”
柯景蹙眉,并不答話。
寧煙目光怯怯,小聲問,“什么同伙?”
“你說你是帶了個看得上眼的女人過來玩,怎么,你現在要告訴我你中途偶遇看對眼的人是她?”
柯文清嗤笑一聲。
柯景的話在他眼里現在就是漏洞百出,如果真的是寧煙,他大可以在他要進來的時候就直接說明,又何必遮遮掩掩,用那種借口?
“哥,我承認我剛剛是騙了你,但是這件事我們能不能回家再說?”
柯景將寧煙遮擋得嚴嚴實實,任誰看了,都要懷疑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一腿。
“給我個理由。”
柯文清從出身開始就是上位者,對于柯景這種荒唐且無禮的要求實在是懶得應付。
“確實該回去說。”他冷聲勾唇,抬手整理了下手腕上昂貴的手表,神色冷漠,“這里總歸是別人的地方,不好見血。”
“哥!”
柯景上前一步,余光看了眼周圍八卦的人,認出來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一直跟在柯文清的心腹。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面色難看,低聲朝他解釋:“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懷疑我什么,但是如果是陸時杰,那確實是我動的手。”
“但如果你要我去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那種人渣我沒廢了他都是手下留情!”
柯景回頭看了眼寧煙,小姑娘臉上的淚痕還沒干,見他看過來,朝他輕輕眨了下眼。
因為他遮擋得嚴實,小表情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余人都未注意。
柯景彎彎唇,轉過身時又很快抑制住,恢復成剛剛那種氣憤的狀態。
柯文清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陸時杰又怎么了。”
柯景一愣,“你不是因為我揍了陸時杰來找我算賬的嗎?”
“你揍他我為什么要找你算賬?他又不是柯家的。”
柯文清下意識答,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被他帶偏了,擰眉嚴肅又問:“別岔開話題,你好端端揍他干什么?”
讓他來金沙的電話是陸總打的,當時只聽說有警察查到了東西,陸家那位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隱約還帶著質問的意思。
柯文清當時沒太注意,現在聽柯景突然提及自己干的好事,他仔細回想了下,才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
難不成這事真的跟這廢物沒什么關系?
柯文清心情翻涌,目光卻依舊冷漠,看人的時候幾乎要將人洞穿。
“他活該!”
柯景眸里帶著殺意,又或許是這里外人太多,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哥你還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吧?”
柯文清定定看他,柯景深吸一口氣,“那小子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背地里卻是個癮君子!自己作死就算了,上次我帶寧寧過來玩,結果他惦記上了,趁著這幾天我和寧寧鬧矛盾把人騙過來想要把寧寧也拉下水!”
柯景氣的眼睛都紅了,“你說,這種人渣是不是該死?我沒直接報警都算菩薩心腸饒他一命了,他怎么敢有臉告狀的!”
柯文清眉心深深蹙著。
陸時杰吸毒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不過他沒在意,底下的人很聽他的話,加上他之前告誡過不允許族中小輩接觸這些東西,陸家和柯家合作密切,自然也是包含在里面的。
沒有人敢去觸他的霉頭。
陸時杰是死是活和他沒關系,但陸家在意,現在又染了這種東西,柯文清必定不會讓對方借此要挾。
先不說如今并不知道他沾染這些東西的渠道。
不是通過柯家的途徑更好,可若真的是柯家,那就證明是他手底下的狗不聽話。
柯文清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暴露給外人,就算是陸家也不行。
抽身,就要抽得干凈。
“回去說吧。”
柯文清冷冷丟下這句話,“給你們五分鐘,我在樓下等你們。”
隨著柯文清的離開,滿屋子看戲的人也跟著出了門。
最后出去的保鏢還貼心地把門給關上了。
寧煙把被子往下巴拉了幾下,從被窩里掏出之前匆忙藏進去的衣服,背對著柯景穿好。
“他相信了嗎?”
柯景回頭,注意到她凌亂的頭發,伸手幫忙整理了下。
“會相信的。我了解他。”
柯景目光溫柔。
他太了解柯文清了,他這個人驕傲又自負,向來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見的。
而柯景剛剛之所以沒有直接說,而是一直遮掩,就是為了讓柯景逐步放下戒備。
他要讓柯文清產生一種是因為他的逼問,才不得不解釋的錯覺。
五分鐘后,兩人果不其然在金沙樓下看見了那輛熟悉的車。
拉開車門的時候,寧煙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柯文清坐在后排,車內沒開燈,視線昏暗,更加顯得柯文清陰森可怖起來。
“那個......”
她剛要對站在身邊的柯景說要不然他做后排,柯文清便率先抬頭,看著寧煙輕飄飄道:“你來。”
寧煙:“.......”
謝謝,她并不想身邊坐著個煞神,真的蠻無助的。
“哥,要不然我坐后面吧。”
看出寧煙的不情愿,柯景試圖挽救,剛要把人拉走,柯文清便沖他冷哼一聲:“滾去前面。”
柯景抿抿唇,依依不舍看了寧煙兩眼,在對方憋笑且安慰的目光中,乖乖去前面了。
寧煙一臉忐忑,在柯文清探究的目光中顫巍巍坐在了他身邊。
才上車,柯文清便閉目養神,仿佛喊她過來只是隨口一提,根本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寧煙巴不得他不說話,折騰了一晚上,她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應付這個狂妄自大的資本家。
車子平穩行駛,一路上的風景變換,長久的靜默中,寧煙有些昏昏欲睡。
柯景從后視鏡注意到寧煙困倦的臉色,剛想說點什么,又想起來后面還坐著個瘟神,半晌還是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
【困了就睡會兒,沒事的。】
寧煙彎彎唇,回了個好的,想了想又回了個表情包過去。
剛剛柯文清留給他們的五分鐘里,柯景逼著她又把聯系方式加了回來。
表情包是個可愛的貓貓頭,柯景從后視鏡又多看兩眼,越看越覺得她和表情包上的小貓很像,香香軟軟的,很可愛。兇起來會撓人,需要他耐心去哄才能哄好。
但他并不覺得麻煩,相反,甚至是樂在其中。
【快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又發了句話過去,催著她趕緊休息一會兒。
畢竟等回了柯家,柯文清還不知道要折騰他們多久。
寧煙也確實困了,立刻便收了手機,后背貼上車后座靠椅,準備閉眼睡覺。
迷迷糊糊的,意識還沒消散,身邊坐著的老六卻睜眼了。
“說說吧,今晚什么情況?”
柯文清的聲音聽在寧煙耳朵里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甚至是想蹦起來給他幾個耳刮子。
媽的早不問,晚不問,非要等到她快睡著來了才問,這人是成心的吧?故意以折磨別人為樂!
心里罵了柯文清一萬句,寧煙眨眨眼,沖柯文清干巴巴笑了下。
“姐夫......”
“從頭到尾,一字不落。”
柯文清神色淡淡。
寧煙:“.......”
得。
她現在懷疑是柯文清年紀大了睡不著覺,嫉妒她年輕睡眠好,故意讓她用這種方式說睡前故事來了。
那這她不得好好發揮一下?
寧煙當場就紅了眼眶,像是回憶起了今晚的遭遇,聲淚俱下。
在一聲聲腔調古怪的姐夫中,她說完了自己是如何被學生會那幫人騙過來,又帶去小包間被“欺負”,柯景又是如何“英雄救美”,以及后來兩人回房間是如何春心萌動,干柴烈火,一觸即發......
寧煙越說越來勁,聽得坐在前面的柯景渾身僵硬,臉上表情十分微妙。
“姐夫你不知道,柯景力氣可大了,我當時被他摔床上腦子都摔暈了,差點......”
“夠了,不用說了。”
柯文清眉心抽動,想把她丟下車的沖動越來越強烈,“我對你們兩個之間如何干柴烈火不感興趣。”
寧煙“啊”了一聲,“可是姐夫,剛剛不是你讓我一字不落地全說出來的嗎?你今天進屋的時候也看見是什么情況了,我還以為你是有什么特殊的小癖好,想聽我仔細.......”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柯文清的臉色越來越黑。
寧煙抿唇,在柯文清能看見的角度,悄咪咪偷看了眼在副駕駛上如坐針氈的男人。
臉上不太自然,又有些害羞和遺憾地道:“不過姐夫你今天來的真不是時候,我和柯景前段時間吵架,今天才和好來著,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還被你突然帶人進來嚇了一跳.......”
柯文清忍無可忍,“你再說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怎么行!”寧煙驚呼一聲,掏出手機找到和寧詩雨的聊天頁面給他看,“我姐還等著我回去呢!我們也好久沒見了,這里荒郊野外的,你把我丟下去我要怎么回去?”
“關我屁事?”
柯文清不知不覺已經被她的話給繞了進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居然開始和她聊得有來有回。
寧煙一臉貼心,“怎么能跟你沒關系呢姐夫!我姐要是沒看見我,她肯定會問你,你不說她也肯定會打電話給我,那肯定就知道你今晚你對我做了什么。”
寧煙神秘一笑,“你也不想我姐和你吵架的吧?”
柯文清沉默:“.......”
他現在突然不想把人丟下去了,而是想直接掐死。
他和寧詩雨之間就不應該存在這么個亮堂如白晝的玩意兒。
一天到晚
“嗷對了。”寧煙舉起手機給他看寧詩雨最新發過來的消息,“我姐說今晚要和我睡,讓我提前跟你說一聲,讓姐夫你做好心理準備。”
柯文清冷笑。
怎么辦,真的無時無刻都很想把小姨子掐死呢。
幾人到柯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
寧詩雨站在門口來回張望,看見從大門開進來的車后,才輕輕松了口氣。
捕捉到寧煙的身影后,寧詩雨快步走上前,還沒問問她是什么情況,就被人拉住了。
柯文清上下掃了她兩眼,眼里有些不悅,“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特意等我的?”
寧煙跟柯景站成一排,看著柯文清二話不說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寧詩雨肩膀上,索性充當背景板。
寧詩雨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長時間的相處,她現在已經對柯文清這種自戀心理拿捏得恰到好處。
天天看見他都煩得要死,她是有病才專門等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哈哈,你們怎么回來這么遲?”
她沒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岔開話題。
因為根本不冷,身上那件西裝外套反而成了累贅,讓寧詩雨感覺她現在的形象很蠢,伸手就要把它拽掉。
柯文清眼疾手快摁住,手掌攬過她的肩膀,語氣強硬,“聽話。”
聽你個頭聽話。
寧詩雨暗罵一聲,表面風輕云淡,“哦。”
眼看著柯文清把人帶進了屋,寧煙與柯景對視一眼,也抬腳進屋。
原以為柯文清還要就今晚的事詢問細節,可沒想到他一直到上樓都沒主動開口。
“哥,你不再問問了嗎?”
柯景站在樓下,抬頭看著剛一只腳踏進電梯的男人。
柯文清淡淡瞥他一眼,“問什么?”
“不是你叫我們回來問話的嗎?”
“有嗎?”柯文清回憶了下,朝他扯了扯唇角,“寧煙不都解釋過了嗎?你還想說什么?”
柯景抿唇,想了會兒,還是問:“那陸家那邊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柯文清放下按電梯的手,回過頭,“我還沒死,這種事輪不到你來操閑心。”
“你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他是死是活我無所謂,但是你,那些東西只要敢沾上一星半點......”
“怎么會。”
柯景微笑,“哥,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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