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死了？”張小雨重復了一遍，臉上的神情越發難看了。
“可不是，全都死了。”
趙凌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原本就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此時此刻，更是一瞬間就將張小雨和這些人都聯系起來了。
“嬸子，嚇著了，怪我，我就不該說得這么詳細。”趙凌自責地拍了自己的俊臉一下，動作很輕，沒有多少誠意。
“這些黑衣人原本是想要對我們動手的，誰能夠想得到，竟然會冒出這么多野獸來？”
“那你們怎么不去救人？”
張小雨突然吼了一聲。“那都是人命，你們怎么不去——”
“嬸子，你這是腦子有坑嗎？那么多的猛獸，我們怎么敢？再說了，那些黑衣人是想要我們的命，我們還去救他們？”趙凌的聲音也跟著提高了幾分，“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我——”張小雨嘴唇顫抖著，卻愣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她現在該怎么辦？
這些人怎么會全都死了呢？
那么那些人會不會找她算賬？
畢竟這個主意是她出的。
“不過嬸子，你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是怎么了？身體不適嗎？”
趙凌裝模作樣地上前問道。“應該不是被我氣的吧？”
“讓開。”
張小雨并沒有回答趙凌，反倒是迅速推開趙凌打算離開。
她現在必須要逃，再不逃可就來不及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那一群黑衣人里面有誰，萬一有邢樂在的話，她就真的完蛋了。
便是邢家大發慈悲放過她，只要這件事情的真相暴露出來，她會被天祿村的人打死——
“嬸子，你這是打算逃跑嗎？”
“胡說什么，這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婆家去了。”
被趙凌擋住腳步，張小雨臉色愈發難看。
“就算這雞蛋打碎了，這籃子怎么也不要了。”
趙青撿起地上的籃子遞給張小雨。
“我，我忘了。”張小雨接過籃子。
“嬸子啊，我看你的臉色實在是不怎么樣，還是留在村子里，讓聞老看看吧。”
趙凌礙于男女大防不方便動手，但是趙素素可以動手啊。她直接伸手挽住張小雨的手臂，“聞老那么厲害，一定很快就可以讓你痊愈。”
“不必了，縣里也有厲害的大夫，我讓我婆婆帶我去尋大夫便是。”
不能再耽誤了。
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
“事情敗露，你該不是想要逃走吧？”
“逃什么逃？我家小雨什么壞事都沒有做過，為什么要逃？”
看到趙素素拉著他妹妹不放，張大勇忍不住蹙眉往前。
只是不等他靠近趙素素，就被趙世發給擋住了。
“你們這是想要干什么？”
張大勇怒了，“你們不去討好河伯，反而來找我們天福村的茬兒？這是想打架？”
“我說了，我們想要找聞老要個說法。”
趙世發再次堅定道。
“行，我看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帶你們去就是。”
張大勇磨著牙，一只手扶著張小雨，領著天祿村這些人往聞老的住所去。
聞老的住處距離這里并不是很遠。
很快就到了。
畢竟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住在偏僻的地方，肯定要住在人多的地方，這樣才方便村里人上門去照顧他。
在趙世發等人上門的時候，他正靠在院里的藤椅上曬太陽呢。
旁邊的石桌上還放著茶水和點心。
“聞老，天祿村的人上門了。”
“你們來做什么？”聽到天祿村的人上門，聞老的臉上下意識地露出幾分不耐來。
雖然一閃而過，但是被一直注意著他的趙青看了個正著。
“聞老似乎不太喜歡我們天祿村的人啊。”
“你們村都是罪人，我自然是不喜的，若非因為你們得罪河伯——”
“聞老口口聲聲地說我們得罪河伯，敢問一聲，我們天祿村到底是怎么得罪河伯的？”
“自然是在不經意得罪了，你們村里人對河伯不尊敬。”
聞老皺眉道。
“怎么個不尊敬？”
聞老：“·······”
“聞老，這種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萬一將來又有哪個村子的人不慎得罪了河伯呢？”這些話天祿村的人其實早就想問了，但是，每次他們一開口，就會被人打斷。
然后一群人就開始指責他們。
他們本就問心有愧，哪怕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什么地方。
但是，當年洪災死了那么多人——
這些死去的人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們身上，幾乎要將他們給壓垮了。
讓他們再也無法鼓直腰板去和這些所謂的“受害者”說話。
“這話說得也沒有毛病，聞老，不如就和他們說清楚吧，讓他們死個明白。”
張大勇看著趙世發等人冷笑著。
聞老：“······”
他哪里知道啊。
“既然聞老不肯說，那就算了，小的，再請教一個問題好了，畢竟這個問題，關系到會不會再次得罪河伯。”
“你說。”
“聞老也知道，昨日，便是我們天祿村供奉祭品的日子——”
聽到祭品二字，聞老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這一次的祭品是我的親妹妹，因為舍不得妹妹的關系，我就多送了一程，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一群黑衣人。”
“什么？”
聞老眼睛瞬間瞪大，“你遇到了——黑，黑衣人？”不對啊，既然遇到了那些人，那些人又怎么會放過他？
聞老的心里頓時有了幾分不安。
“可不是，可惜，突然沖出來一群猛獸，將那些黑衣人都給咬死了，然后整個水里面都是那些男人的尸體，所以我就想要詢問一下，該如何是好？”
聞老聽得頭皮一麻，猛地縮了縮了脖子。
“那是，那是——昨日的事情，為何今日才說。”
完蛋了，估計那些尸體已經被發現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不行，要趕緊逃跑才是。
聞老看了張小雨一眼，卻見張小雨也是神情凄恍，頓時愈發害怕起來了。
“那個，你們去幫忙將那些尸體撈上來，總不能夠讓他們污染了清湖的水——”至于他，自然是要趁著這個機會離開這里。
當然，他會留下一封信，告訴他們，他這是泄露天機了，所以得付出代價，為了不連累他們，所以他得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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