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把兩杯茶端上來之后，李晉直接說道：“保爾森先生，現在投行對李宋詞是什么態度？”
保爾森笑呵呵地說：“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要知道你對于李宋詞是什么態度？”
李晉微微挑眉，淡淡地說：“她是我的朋友，在公事合作上，她擁有旁人難以企及的工作能力，能節省我不少的時間，而在私事的交情上，她擁有獨樹一幟的人格魅力，我很高興能有這樣一位朋友。”
保爾森聞言點點頭，靠在沙發上說：“很不錯的回答，說實話，被你說得我也十分羨慕你能擁有這樣一位朋友，但是李，你要明白，投行工作和其他行業不同。”
“我們鼓勵員工和顧客成為朋友，但這種朋友，只能是局限于公事合作上的朋友，在投行，一旦和顧客有了超過正常水準線之上的友誼，不管對于投行還是她個人來說，都會是一個麻煩。”
李晉淡淡地說道：“投行有投行的生存規則，我沒有意見，但如果因此就質疑剛給投行帶來一筆大生意的李宋詞，保爾森先生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這是必要的審查，你要理解投行也有苦衷，首先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不論是你還是李宋詞自己，都沒有辦法解釋那20%傭金減免是出于什么目的。”
“的確，高升內部的確有明文規定，李宋詞這樣的高管擁有給客戶減免傭金的權力，而她的最高權限，也恰好就是20%……但是投行給了她權力不假，她履行使用的時候必須給投行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而這么做能給投行帶來什么好處，事實卻是，這20%的傭金減免她無法做出合理解釋，所以審查是必須進行的。”
李晉腦海中出現那天晚上，李宋詞倔強如一個小女孩一樣非要櫥窗里那雙高跟鞋的畫面，他總不能把這個理由告訴高升，只是因為李宋詞想要一雙鞋，而自己給她砸破了玻璃拿到了，所以她給自己減免20%傭金？
“李，你或許還不知道，當時有董事在董事會上提出對新狼上市案的異議，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李宋詞向我保證，只要新狼上市案正常進行，那么她可以無條件配合接受審查。”
“另外，如果新狼的股票上市之后達不到100美元，那么她必須立刻辭職并且向投行賠償3倍傭金。”
保爾森的這兩句話，讓李晉霍然起身。
“她瘋了嗎？”李晉慍怒道。
本來和高升的合作就是李晉可為可不為的事情，沒了高升，還有雷漫和梅林這些大投行，到處都是。
要是早知道李宋詞為了留住他的合作，而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李晉早不伺候這群人了。
想到這段時間，李宋詞背負著巨大壓力，還在自己面前裝作沒事發生，輕松自然的樣子，莫名的，李晉就感覺一股無名怒火在胸腔中醞釀。
如果說李宋詞因為那20%傭金減免被審查，李晉還勉強能接受，但因為威廉的從中作梗而就讓李宋詞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甚至賭上了整個職業生涯，就讓李晉完全無法接受。
而且又氣又惱。
氣自己的遲鈍和后知后覺，惱李宋詞的自作主張。
“看來你的確不知道這些事情，不但你覺得她瘋了，連我也是這么想。”保爾森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只是她的上司，還是看著她長大的叔叔，我和她的父親認識幾十年，是最要好的朋友。”
“但我從沒見她為一個人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保爾森深深地看了李晉一眼，繼續說：“所以我想知道，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李晉迅速把怒火平息下來，大腦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后得出了答案。
“保爾森先生，我需要高升投行立刻結束對李宋詞的審查，并且亞太區總裁威廉必須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否則的話，明天一早，新狼公司將單方面向納斯達克審核委員會提交終止上市的申請。”
此話一出，保爾森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甚至是陰沉。
他看著李晉，帶著怒氣說：“李，你這是一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你在威脅我嗎？你要知道，這樣做的話，高升固然會很狼狽，但新狼卻錯失了一個上市的良好機會，那些已經認購的股票，你需要支付賠償，還有你要給高升違約賠償！”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這么虧本的買賣你會做？”
李晉平靜地說：“保爾森董事長，我的確是一個商人，但在此之前，我還是一個男人，商人的確在做每個決策之前會權衡利益得失，但身為一個男人，大多數時候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保爾森敏銳地察覺到了李晉言辭之中對自己稱呼的變化，他認真地看著李晉，說：“這是你最終的決定嗎？”
李晉點點頭：“不會妥協！”
“但你要知道，對于李宋詞來說，她最熱愛的就是她的事業，一旦我們兩邊的關系鬧僵，你的確可以換一個投行合作，損失的無非就是時間和金錢。”
“可李宋詞呢？一旦這件事情爆發，高升無法繼續任用她，其他的投行也不會的，你考慮過這一點嗎？”
保爾森的話，讓李晉微微皺眉。
露出勝利者一般的微笑，保爾森喝了一口熱茶，眼前這個男人的確很優秀，但畢竟太年輕了，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大不了，我開一家銀行，讓李宋詞來我這工作。”李晉突然抬頭對保爾森說。
這一句話，讓保爾森喝茶的動作僵在原地，良久之后，他瞪大眼睛看著霸氣十足的李晉，說：“你知道開一家銀行是多難的事情嗎？這不僅僅需要雄厚的資本支撐，還需要人脈和業務，特別是在華夏，我可不認為華夏允許私人銀行的出現。”
李晉淡淡地說：“保爾森董事長，我再重申一遍，我現在只關心李宋詞被審查的事情。”
保爾森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滾燙茶杯的邊緣，良久，緩緩地說：“我可以立刻結束對李宋詞的審查，但你必須保證，新狼的股價達到至少120美元，否則的話我無法向董事會交代。”
“至于威廉的問題，只要新狼的股價足夠高，就證明李宋詞的能力足夠強，讓她成為亞太區總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歸根究底，還是那個問題，新狼的股價，必須達標120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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