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在理。”
李晉沒有反駁李正熙的話，甚至表示了贊同。
但下一秒，李晉口風一轉。
“可問題在于，不管是霓虹還是華爾街資本，請問李副會長，他們有跟三鑫集團做朋友的打算嗎？”
這個問題，讓李正熙臉上露出了一抹惱火的神色。
雖然很快就隱去，但也正是因為被隱藏得太快，反而側面證明這就是李正熙的真正情緒。
見狀，李晉嘴角微微上揚。
“不同等級的生意有不同等級的做法，小本買賣講究的是一個以和為貴，畢竟來者是客，小本錢的買賣也經不起太多仇家的折騰，所以有的時候我們必須忍氣吞聲，說到底，那是實力不夠。”
“可要是買賣做大了，別人都懼怕你，擔心你欺負他們，那個時候，以和為貴可就不是唯一了。”
“大多數時候我們講究的是話語權，這個圈子這件事情，我不發表意見就罷了，可要是我說了話，就不允許有人反對，說到底，這是實力夠了。”
說到這里，李晉微微傾身，以一個頗具侵略性的姿態逼視著李正熙，說道：“那么現在，三鑫集團是否有理由加入了？”
李正熙看著眼前這張年輕華夏男人的面龐，突然感覺一陣壓抑和喘不過氣來。
幾分鐘之前，李晉還是一副華夏傳統謙謙君子，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是幾分鐘之后，現在的李晉卻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甚至充滿了侵略性，以至于連他都感覺有些壓抑。
這前后巨大的反差讓人很難受。
李正熙身為三鑫集團的副會長，更是從小就在李昊宰的身邊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絕對不是什么庸人。
所以他明白不管是幾分鐘之前謙謙君子一般的李晉，還是現在咄咄逼人的李晉，其實都不是真正的他。
一切只是因為商業談判需要而已。
但明白歸明白，親身坐在李晉談判桌的對面，李正熙才明白眼前這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華夏男人，為什么能以如此輕的年紀就走到了華夏的頂峰。
氣場，太強！
這種氣場，他僅在自己父親身上見到過。
而這一幕，全部都被李昊宰看在眼里。
他低頭喝茶，澄澈的茶湯中倒影出李昊宰有些失望的眼神。
看來自己還要多活幾年，否則偌大的三鑫家族交到現在的他手上，恐怕要出問題。
李昊宰不可能知道的是，他此時的擔心，在前世真的發生了。
“李先生，現在三鑫面臨的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選擇，而且這個選擇一旦做出，三鑫很可能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李正熙終究不是什么庸人，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了心情，凝視著李晉，開口道：“眼下李先生正處于十分危難的關頭，我們也十分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李先生，但還是回到那個問題，三鑫能得到什么？”
“霓虹的市場，夠不夠？”李晉開口道。
李正熙眉梢上挑，笑道：“李先生，你在開玩笑？”
“我很少開玩笑，現在更不會。”
李晉搖搖頭，伸出手指指向了霓虹所在的方位，說道：“打垮軟贏之后，霓虹國內的風險投行市場將會一片空白，面對這片巨大的市場，三鑫不心動嗎？”
“可是三鑫并不涉獵風險投行業務。”李正熙皺眉道。
“當一個被打垮了的金融市場放在你面前，哪怕就是隨便去找個賣泡菜的，他也能立刻轉行。”李晉說道。
李正熙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晉的話給逗笑了。
“李先生，一直到現在，你始終都沒有拿出什么真正有誠意的條件來，你所說的，都是建立在勝利之后的戰利品分配上，但我們需要看到的是李先生你自己的誠意。”
李正熙的話，讓李晉聳聳肩，說道：“那么三鑫想要什么？”
“很簡單，晉晴投資40%的股份。”李正熙直接開口說道。
李晉沒吭聲，瞇起眼睛看著李正熙，手指輕輕敲打在沙發的扶手上。
而借著這個功夫，李正熙也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茶，似乎并不在意李晉那沒有多少感情的眼神。
“李副會長，晉晴的股份，是我的禁臠，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染指，這一點你調查過我的資料，應該清楚吧。”李晉淡淡地說道。
李正熙放下茶杯，輕松地說：“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買不到的，如果有，那就再加價錢。”
“而相比于李先生此戰失敗，一無所有，我認為失去40%的股份是一個更容易接受的選擇。”
“而且我可以承諾，三鑫集團絕對不干預晉晴投資任何運營決策，只參與分紅和重大事項的表決，也就是說，晉晴還是李先生你的。”
李晉樂了。
不管是對阿貍還是對藤訓，李晉都是用這套說辭去收購的，但沒想到，有朝一日有人會用這套說辭來說服自己賣掉公司的股份。
“絕無可能。”李晉給出四個字，算是自己的態度。
“那恐怕我們很難談得攏。”李正熙寸步不讓。
談判立刻陷入僵局。
李晉在開始之前就意識到這一次的談判不會容易，但沒想到會艱難到這樣的地步。
眼看就要談崩，而至此，李晉為三鑫準備的底牌還沒有動用，對方也沒有主動提的意思。
這讓李晉多少有點兒懷疑趙婉君的業務能力，要是自己大費周章從北美李氏家族那得到了承諾，結果三鑫卻并不是那么需要，這可就尷尬了。
李晉不說話，李正熙也沒急著繼續勸說，于是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尷尬
此刻，始終沒說過話做一個陪客和看客的李素素，接到了爺爺李昊宰的一個眼神。
她的作用來了。
“李先生剛下飛機，也累了，不如我們先休息，等吃過晚飯再談？”
李素素說著，對李晉輕笑一聲，說道：“中間還有幾個小時的空余，我很樂意做為導游帶李先生游覽一下首爾的風光。”
李正熙做沖鋒，李昊宰做保底，李素素則充當潤滑劑。
這爺孫三代，還真是煞費心機。
李晉起身笑道：“好啊，我也正好想要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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