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慈？”
桑枝愣了愣，她擰著眉。
原來她媽媽根本不叫什么姜小云。
“傅慈其實也不是郴陽人，她當年是落難至此，我救了她，她在這里待過一年。之后離開了。她一走就是幾年……
再然后……其實我并不知道她回來，她也根本沒有告訴我。我甚至不知道她還都有了孩子……是我偶然去醫院的時候遇到他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姜澄東自嘲一笑，手心緩緩收緊。
桑枝抿了抿唇。
“……之后呢？”
“我是陪著她生產的，然后她就離開了……”
姜澄東扯了扯唇，偏過頭去看她，眼神有些復雜。
桑枝攥緊手心，她低下頭，手心緊攥著。
“……”
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舅舅，我先回去了……我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你，舅媽守著你前半夜，我讓她去睡了……”
桑枝笑笑，卻很牽強。
她抿了抿唇，眸色漸深。
姜澄東抬眼看著她，“其實我有一張你媽媽的照片，你要看看嗎？”
“不用了。”
桑枝搖了搖頭，面色平靜。
“知道了該知道的，就可以了。我不是小孩子，而且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以后不會有什么改變的，以后也不會有什么改變的。對于父母，我已經不好奇了。”
桑枝聲音淡淡。
姜澄東輕嘆一聲。
“這些年還是委屈你了……是我們拖累了你。”
“舅舅，您千萬別這么說。”桑枝低垂著眉眼，聲音清淺，“是你救了我，沒有拋棄我，還為我找了一位很好的父親，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桑枝低笑著，卻有些苦澀。
姜澄東看向她，“枝枝，不論如何，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兒，我的外甥女。”
“我知道。”桑枝點點頭。
“枝枝，這次是我不好，我是又犯糊涂了才去的。還一下子賭輸了那么多錢，害得你又受委屈了……”姜澄東低下頭，滿臉愧疚。
“我當時腦子也不清醒，就被人給蠱惑了，剛開始一直贏錢，還都是大數目的……我就上頭了，想要更多。結果就像是掉進去了一樣，越輸越多，而且籌碼也更大了……
直到最后他們告訴我……我居然一晚上輸了千萬……”
桑枝擰著眉，抿了抿唇，她瞥了一眼姜澄東，沒有再說什么。
“再然后我很害怕……我也是沒有想到居然輸了這么多錢。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只想著趕緊把錢賺回來，腦子一熱，再加上賭場里也有人提醒，就……就……出了老千。”
姜澄東懊惱的攥著拳心。
“枝枝……經過這次，我發誓，以后我真的不會再賭博了……”
桑枝垂下眼瞼，她扯了扯唇，聲音清淡：“舅舅，事情已經過去了。”
她似乎不想再提這件事。
“您也好好養傷。”
桑枝緩緩起身。
“好……”姜澄東愣愣的點點頭。
桑枝轉身往外走去。
她剛走。
蘇秀青就進來了。
蘇秀青站在門口，死死的盯著他，眼底滿是冷意和譏諷。
看到蘇秀青的時候，姜澄東愣了一下，“老婆……你，你……”
“老婆？”
蘇秀青自嘲一笑，手心死死攥著，“姜澄東，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這么癡情，心里一直愛著你名義上的假妹妹……我說呢……剛嫁給你的時候，桑枝就回來咱們家了，偏偏你那個時候不想要孩子……”
“原來你心里是把老情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養，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你心里藏了一個一個女人那么多年……”
“你有沒有想過我！！！”
蘇秀青咬著牙，死死看著他，胸腔不停的起伏著。
姜澄東有些心虛。
他低下頭。
“老婆……都已經過去了，這些年我心里也一直都有你。至于枝枝她媽媽，不過是……以前的事情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罷了……”
“早過去了。”
姜澄東輕嘆著。
“老婆，你相信我……這些年我對你怎么樣，你感覺不到吧？陳年往事過去就過去了，干嘛還要提。”
“怎么過去！我這么多年跟著你，除了吃苦就是吃苦，任勞任怨照顧你，還要照顧你老情人的女兒，我是罵過桑枝，有時候情緒激動打她幾下，可我也是把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看待。因為他是你親外甥女。”
“現在好了，她根本不是你親外甥女，不是你妹妹的女兒！！！她是你老情人的孩子！我現在才看清楚，我的枕邊人有多虛偽！心里一直偷偷愛著別人！
難怪桑枝她媽看不上你。你虛偽自私還懦弱！嗜賭成性，永遠說改，永遠也改不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你這樣的窩囊廢！”
“離婚！”
“離婚！”
“我要跟你離婚！”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我一天也不想跟你過下去了！你明天就是爬也給我爬去民政局！”
蘇秀青大吼著，她本就在氣頭上，看到姜澄東，臉色就難看的厲害，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
“啊！”
她尖叫著。
“早知道上次就讓你截肢了，這次也讓人把你手給斷了，我還成天想著你……知道你好強，自尊心重！”
“結果呢！姜澄東！你是怎么對我的！？”
“老婆，我們還有妞妞呢。你……你干嘛非要這樣啊。別說胡話了，以后我真的不賭了……”姜澄東說著就要去拉蘇秀青的手，卻被蘇秀青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
“明天早上就離婚，正好明天桑枝他們就走了，給你留點兒臉，等他們一走，咱們倆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房子閨女都是我的，你就讓你的親閨女桑枝照顧你后半輩子吧！”
蘇秀青冷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去。
姜澄東蹙禁眉心，臉色難看至極。
“蘇秀青！你認真的是不是？”
“是，我要跟你離婚！”
蘇秀青的語氣異常堅定。
姜澄東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咬著牙，沉聲說道，“離就離！我也不想跟你過下去了！我也受夠你這個潑婦了！”
……
第二天一早，秦戈開車帶著桑枝跟醫生回了棠城。
他們前腳剛走，蘇秀青就又把妞妞送進了幼兒園。
等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姜澄東站在門口拿著一個拐棍站著，看起來很狼狽。
蘇秀青冷笑著。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
她冷嘲熱諷道。
“那不是你一直說離婚嗎？”姜澄東冷哼一聲。
“趕緊的，你去拿上戶口本，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我剛剛一直沒找到戶口本，你放哪兒了？”
姜澄東說完就看到蘇秀青皺著眉，腳步一頓。
“怎么了？”姜澄東問道。
蘇秀青抿著唇，臉色有些難看，“壞了。”
“暫時離不了婚了。”
姜澄東擰眉，問著她：“怎么回事？”
蘇秀青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戶口本……昨天……被我給那個卓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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