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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話雨夜殺戮

    暴風雨來的迅猛強烈,斗大的雨點瓢潑般撒了下來,馬路上的積水很快就沒過了腳面。路邊的店鋪,因為沒有客人,也早早的打烊了,本來燈光閃爍的街道,如今只剩下幾盞昏暗的路燈,在風雨中艱難地掙扎著。仿佛忽然來臨的大雨,澆滅了這個城市所有的蓬勃生氣。

    小巷里,被撕成條狀的女士上衣無精打采的掛在垃圾桶上,黑暗中,時不時的傳來一雙大手粗暴的###聲,聲音很雜,也很滑膩,斷斷續續的,就像是陷在沙子里的車輪,無力而沉悶。又像是手術刀劃過肌肉時特有的韻律,婉轉而舒暢。

    一輛汽車駛過,給這個被上帝遺棄的角落帶來了短暫的光亮。借著朦朧的視覺,可以看見一具半裸的女人尸體正歪歪斜斜的擠在墻壁里,身體和四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還未完全擴散,露出了顆粒狀分布的眼白。女人的肚腹已經完全被剖開,此刻,正有一雙手在那一盤盤還在蠕動的大腸和內臟間游走著,時不時的還傳來陣陣咀嚼聲,讓人惡心欲嘔。

    這是一個身材及其矮小的男人,小平頭,圓腦袋,丑陋的臉頰中央釘著一排類似于圖釘的東西,披著一件和身體不相符的巨大雨衣,即便是將侏儒這個形容詞用在他的身上也毫不為過。或許是他的軀干實在是太短了,以至于不得不采取一種半跪前傾的姿勢,將彎下的腦袋貼在尸體上,這才能勉強把手伸進女人的腹腔。遠遠看起,就像是一只正在進食的穿山甲。

    “呦西!”將最后一塊心臟的碎片填入喉嚨,島川伸出舌頭舔了舔滿是血漬的嘴角,滿意地打量眼前的獵物,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快感醍醐灌頂般從頭頂傳遍了周身的每一處神經。

    昨晚,在他刨開某個小姐的胸膛時,那個愚蠢的支那女人不過以為他是一個喜歡###的嫖客,在受到痛苦的時候,不僅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恐懼,反而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這讓島川很是不爽,覺得自己太過失敗,仿佛從神壇上跌落下來,變成了一個只會取悅于人的小丑。

    但今晚就不同了,雖然這個漂亮的獵物開始因為吃驚而說不出一句話來,但當她看見自己的內臟被一個個摘出來吃掉的時候,表情終于變得豐富起來,先是疑惑,然后是不可置信,接著是痛苦,最后才是恐懼與絕望。而最后那雙擴散的瞳孔讓島川很是迷醉,以至于他決定多享用了一會兒,直到女人因為大量出血快死去的時候,才出手捏碎了她的心臟。

    “希望明天還能遇到這種漂亮而有個性的支那女人……”島川掏出一包紙巾擦了擦油膩的雙手,微笑著用一口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不過,就在它的笑意衍生到了臉頰的第二塊肌肉時,卻硬生生的僵住不動了,與此同時,極度的寂靜中傳來了一聲不和節奏的打火機扣動聲“咔嚓”,緊接著一團小小的火苗投在了島川面前的墻壁上,精靈般的跳動著,給清冷的環境帶來了一陣復蘇心靈的暖意。

    有人!島川猛然回頭,整個身體猶如鬼魅般直立,挺胸,五指的骨節因為力量的送達而傳來清脆的擠壓聲。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纖細修長的手指間夾了根香煙,繚繞的煙云淡薄地籠上了他半瞇著的眼神。

    “三天時間,終于找到你了!”尹琿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著陣陣殺氣。

    “你-是-誰?”島川皺了皺濃密的眉頭,遽然升起殺機。

    可以無聲無息的靠近自己,又可以如何大膽做出這種舉動的男人,絕非普通角色。不過鑒于對方只有一個人,島川也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滅口的好,畢竟自己一行人千里迢迢來到中國很不容易,要辦的事情更是不能為外人知曉的,按照上頭的意思就是,擋路的,絕不姑息,統統殺掉!

    見對方說著蹩腳的漢語,尹琿的嘴角掛起了冷漠的笑容:“我是你老子!”說完揉了揉頭發,害怕他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私はあなたの父です!”

    雖然那前半句北京方言對于島川這個外國人理解起來可能有些費勁,可是后半句日文,卻讓他殺機大盛。

    “八嘎!”一向殺人如麻的他什么時候受到如此戲謔,現在他也不想知道對方是誰了。不管是誰,今天必須死在自己的面前。

    “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尹琿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依舊保持巋然不動的姿勢,只是用笑瞇瞇的用細長的手指擺 手指擺弄著火機。

    打火機仿佛有靈性一般在他的手指上來回滾動。

    突然,打火機停止了滾動,彈跳而起,被尹琿一把握在手里。

    這一刻,他動了。但速度太快,以至于睜大了眼睛卻只能捕捉到一條模糊的黑色殘影,就仿佛是好幾個一摸一樣的人,交疊成了一幕鏡像曲線。

    雨后的小巷,滿地都是混雜著死者血液的泥濘,在相距還有三米的時候,尹琿的皮鞋在地面上踩出一團水花,伸手就向島川的脖頸抓去,島川身子一側,躲過尹琿的攻擊,同時腳下一掃,攻向了他的腳踝。而尹琿則由于慣性太大,一個踉蹌就要朝前撲倒。這時候,島川妖異的紅瞳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同時右手成刀,照準尹琿的后腦砍去,戰斗結束了,島川心里想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這一下子足以斬斷這小子的大好頭顱吧?到時候腹腔里的巨大的壓強,會將他的血液全部噴灑出來,開出一朵美麗的櫻花,血液,一想到鮮甜的血液,島川的就情不自禁的分泌出唾液來。

    但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尹琿就在空中旋身一扭,激出一團泥點和水漬,轉過身來,雙手不偏不倚的握著了島川擊出去的手刀,借著下落的勢頭,一拉,一帶,一送,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島川的整條腕關節就被卸了下來。

    一擊得手,尹琿猛吸了一口被叼在嘴上的香煙,單手撐地,然后一下子就彈到了半空,如風般掃下了一連串星星點點的快踢。此刻,島川的右臂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動一下都異常疼痛,只得左手抽回,用肘部擋下了這一擊,同時飛起右腿,朝尹琿腰部踹去,尹琿卻不躲閃,只是身子一側,腰一沉,用背部接下他這一腿,同時上身發勁,肩膀猛地一撞,把島川撞地橫飛起來。

    “嘭!”島川飛起撞在墻上,連吐三口鮮血。

    尹琿的這一撞可以說是爆發出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點,哪怕是一個太極拳大師想要接下這一撞,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更何況是大意的島川。最少斷掉兩排肋骨,還不算內臟受到的震蕩。

    用皮鞋在墻上蹭了蹭,尹琿一把揪住了島川的頭發,就將他腦袋往墻上磕的死死:“說,其他人在哪里!”

    “酒……酒吧!”島川滿臉血污的說道。

    “酒吧在哪?”

    “前面……”島川剛說完,腦袋又給重重的磕了一下。

    “前面是多遠,十米,一百米,還是一千米?我不想問第二次!”

    島川眼睛一黑,剛才的氣勢全沒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搖尾乞憐的野狗,在等著主人的饒恕:“大……大概兩三百米……”

    話一說完,就感到頭上一松,那個可怕的男人已經飄然而去。看著前面的背影,島川緩緩地從垃圾堆里爬起,嘴角一牽,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與此同時,他右手上的繃帶慢慢地松開,一個奇怪的東西破肉而出。

    一會兒工夫,這東西就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身軀,乍一看,不得不說它的腦袋很大,就像是一個發育畸形的大頭嬰兒,但這個嬰兒的臉上卻只有一張嘴。而且渾身長滿了厚厚地粗皮皺紋,偏生此刻的它還保持著一副和島川一模一樣的笑容,朝著尹琿的方向突出了一口黑煙。

    前方三十步,尹琿身形一滯,在過濾嘴上咬出了一個清晰的牙印。緊接著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一個煙頭飄下,借著這抹燃燒殆盡的微光,煙頭的主人右手中指與拇指蜷曲交接,接著兩指驟然結印。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昔天師葛洪傳九字真言,釋曰:凡九字,常當密祝之,斬殺一切邪魔歪道!

    黑色雨點的世界中,猛然閃過了一道璀璨的藍芒。

    噗通……島川剛剛舉起的手無力的垂下。

    “就這豬樣還想殺我,不知道這里的水洼有倒影嗎?媽的,老子最恨偷襲了,再送你一下!”

    “嗤!”

    尹琿撇撇嘴,學著007邦德一樣吹了吹手指,回身從島川的腰上翻出一個金黃色的東西,這才轉身離去。

    “酒吧,有意思!”目視著昏暗的天空,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