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賽博時代的魔女 > 第七百三十六章 將死未死之神
  大概過了十幾個小時,他們一遍遍地取樂。直到覺得相當愜意了,仿佛兩塊方糖融化在熱水里,從骨頭到血液都散開了。密室里非常溫暖,熱得讓人感覺不到這是冬天。

  床單被復原了一次又一次,因為不愿打理,法洛莎每次都要求徐煬留在里面。

  徐煬喜歡那些小細節——法洛莎高頻率的收縮和吞吸,她好像自帶一個小星河,若非徐煬經驗豐富,否則他必然會被連根拔斷。這很危險,但他喜歡。他們的神經像電線一樣連接在一起,歡樂、自由又黏膩。

  徐煬的手環繞著她凝脂般嫩滑的肩膀,黃金吊燈從天花板垂下,二十四支蠟燭明晃晃亮著,令他感覺回到了中古。

  “我的愛,我的愛人,我的徐煬……”法洛莎用手輕扣徐煬的脖子,然后吻他,純粹的愛如此美妙,化解了一切怨恨。

  法洛莎能感到自己的力量隨著徐煬的注入而大幅增長,一點點朝著女皇的位階前進。她現在更需要他了。

  徐煬從她柔軟的吻里讀到很多細節,包括她起伏不定的情緒,還有千變萬化的思想。

  她的神性并沒有剝離她愛人的能力,或說她執意留下自己這種能力,只是為了徐煬,只有徐煬。

  他們沐浴,然后徐煬給法洛莎換上衣服,讓她像真正的女皇和公主一樣備受矚目,再給她披上霓裳斗篷。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戒指,徐煬送給她的昂貴鉆戒,如今正落在她的無名指上,作為訂婚的象征。

  看到這枚大鉆戒,法洛莎目眩神迷。

  “我希望我們盡快成婚,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事情持續煩擾著我們,我們早就結婚了。可惜婚禮沒有希露菲的見證是不完整的。”法洛莎低頭看著自己的戒指。

  她本該在收到戒指之后就跟徐煬舉行婚禮,向整個塵世宣告她對愛的態度,舉辦她這一生最重要的典禮。婚姻像是給愛情落了鎖,給人生做了里程碑,紀念永恒的情感。

  “我們還有能力守住當下的快樂。而我們遲早會救出希露菲。”徐煬勸法洛莎走出心傷。

  “幫我一件事。”法洛莎低著頭。

  “做什么?”徐煬坐到法洛莎身邊。

  “不是簡單的事,是相當復雜的大工程,一項計劃,能夠幫助我打敗敵人的計劃,你得幫我。”法洛莎慢慢地說。

  “跟我說說吧。”徐煬安慰她。

  法洛莎閉上眼睛,仿佛作出重要決定,然后起身穿好衣物,和徐煬一起走向密室深處。

  他們離開法洛莎的臥室,往密道深處走,穿過鋪著金紅地毯的巖石長廊,兩側墻壁漸漸隱去,過渡帶是點點星光,隨后徐煬看見黑暗背景下成片的廣袤星河。

  法洛莎的神域。

  在這里,法洛莎供奉著她的弒神武器。

  “這里是我密室連接的領域,就在這里。”法洛莎走向弒神武器。

  徐煬觀察弒神武器。它又名“顛覆之刃”,是足以改變秩序、重塑人間的神器,而今正閃爍著不祥的黑色光芒。

  “它在等待什么。”徐煬察覺到端倪。

  “我準備重新開鋒它。”法洛莎凝視自己的弒神武器,“這樣才有機會和尹帝斯、跟狄爾奈那樣的強大敵人對抗。”

  不死不滅的重生者尹帝斯,還有統御天使軍團的狄爾奈,二者都是遠古神秘者中最強大的存在,目前站在七印那邊。

  “你打算怎么做?”徐煬問。

  “在世界之痕底部,在黃金的引導下,我找到了女皇希拉留下的一些古卷,那些手稿給了我一些有益的啟發。我意識到弒神武器被做了手腳,它在殺完神明后就沒有那么強大。其他神秘者在交給我之前特意對它做了弱化,免得我用它來反攻它們,所以它還不算真正的弒神武器,除非我從‘將死未死的眾神們’身上取下血液來喂養它。”法洛莎凝視弒神武器。

  “將死未死的眾神……”徐煬觀察弒神武器。

  活著的神力量十足,死去的神已歸冥界。弒神武器只能從將死未死的神那里汲取力量。

  法洛莎面向弒神武器張開她的手掌。

  “根據希拉留下的手稿,以及我的破解,我需要四個,四個將死未死的神性生物,我要把它們的血液滴在上面,這樣弒神武器才能展露它的真正面貌,理解并殺害任何神性。”

  “我們有那么多嗎?”徐煬回憶過去。

  “答桉是,已經收集到了三份。”法洛莎說,“其中一份來自森林之主。”

  法洛莎拿出一個裝滿墨綠血液的窄口玻璃瓶。

  “森林之主曾經背叛我們。”徐煬念及此處,倍覺遺憾。

  “是的,為了讓它展示誠意,我令它把自己的殆亡之血交了出來。”法洛莎說。

  背叛不可能毫無代價。

  她走向弒神武器,為其開鋒。

  第一份血液是墨綠的,像是某種惡臭的樹枝或膿液。

  “——吞噬將死未死的森林之主吧,它曾被封印在極北之地,被抽干了精力,等待死亡,疲憊、怠惰,它的復原需要十數個世紀,如今脆弱猶如風中殘燭,它因反叛而受到我的無情鞭打,向著死亡大進一步。我從它的傷口抽取血液,如今交付于你,使你能殺害所有屬于自然界的存在。”

  第二份血液是漆黑的,像某種來自深海的噩夢回憶。

  “——吞噬將死未死的奧爾仙安吧,它被你所殺害,但它的遺體散落在世界各地,它本該死去,但因自身過于強大,故而仍然茍延殘喘。我從它在大海中的尸體抽取血液,如今交付于你,使你能殺害所有先祖來自海洋的存在。”

  第三份血液是澹粉色的,像某種庸俗的化妝品。

  “——吞噬將死未死的鈴川紀衣吧,她漂流在小星河當中,窒息、痛苦、蜷縮,她無時無刻都在死亡,又不停地創生新的細胞來分裂自己,在無限的折磨中等待死亡。我從她身上提取血液,如今交付于你,使你能殺害所有能再生的存在。”

  吞噬三份將死未死之神的血液后,弒神武器鋒芒畢露,閃著強烈光芒。

  那么,還需要最后一份。徐煬默想著。將死未死而持有神性的生命,這條件很難滿足。我們打敗過很多強大的生物,但都沒有神性,例如閻魔,它的力量相當于最強大、最可怕的妖怪,但一絲神性也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基本都被打死了,死亡之后,其性質就被死亡所沒收,無法被弒神武器所利用。

  只有將死未死的森林之主、奧爾仙安和鈴川紀衣,它們吞噬露滴、擁有神性,這樣它們身上縈繞的死亡氣息才能被弒神武器所用。

  “早知道我們就留著麥喀不殺了。”徐煬道。

  “難,將死而未死的狀態是非常難保持的。我們根本沒有能力讓麥喀留在半死不死的狀態。只有這三個超自然存在恰好‘將死而未死’,且這種狀態可以長期保存,成了它們本身的一種屬性,所以才能促進弒神武器的進化。如果我知道該怎么制作將死而未死的神,我會直接把莎莉打成那種狀態。”法洛莎喃喃道。

  黃金之魂也有點接近于將死而未死,但它不會流血,所以無法被弒神武器所吸收。

  “莎莉已經夠可憐了。如果她被打成長期保持將死未死的狀態……所有鼠人就全都失去了領袖,會全部發狂的。”徐煬說。

  “無論如何,弒神武器如今距離真正的開鋒只差最后一個,只要再找到一個‘將死而未死’的神,我就有信心用它來打敗尹帝斯和狄爾奈。”法洛莎凝視面前的弒神武器。

  作為用來殺神的強大兵器,它的絕大部分力量都在當初殺害古代神明奧爾仙安的過程中散失了,需要重新磨礪鋒芒。

  徐煬望向法洛莎,感到強烈的悲傷。她必須為了保護其他人而介入至高的戰場,與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交手,這是法洛莎所做的崇高犧牲。

  法洛莎察覺到徐煬的目光,回頭迎上他的眼神,仿佛能察覺到他的想法。

  她露出澹澹的笑容。

  “你擔心我被殺嗎?沒關系,只要是為了我們的幸福,死亡也威脅不了我。我會去奔赴戰場,這次沒有逃跑可言了,我不怕死了。”她說。

  一旦弒神武器被擦亮最后的鋒芒,法洛莎就會現身在真正最高規格的戰場上,直面與她敵對的眾神。

  “我不希望你冒風險——”徐煬強調。

  “不。”法洛莎打斷了他,“你曾經為了我犧牲,當初你本可以變成一個真正自由的存在,貫徹你的終極理想。在那個時間段,世界還沒有這么強大的網路防御工程的時候——如果你舍棄自身、成為數字生命,你會成為一個新神!超脫、自由,文明興衰而不改你的永恒。但你為了我、僅僅是為了我,為了不忘記我,為了回到我身邊,你親自選擇放棄那樣的機會……聽著——徐煬,現在輪到我,輪到我為你而戰了!讓我也付出和你同等的代價吧!”

  法洛莎眼中淚花閃爍。她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

  徐煬擦干她的淚水。無疑,當初他近乎完全轉化,擁有最好的不朽良機,然而成為數字機械之神會拋棄感情,斬斷他與塵世的所有聯系。與所謂無窮的壽命和力量相比,他選擇法洛莎,他知道自己沒錯。

  “……而我會幫你找到最后一個將死未死的神,幫你磨亮你的弒神武器。”徐煬承諾。

  不知為什么,當提到將死未死之神的時候,徐煬總是幻視到“月火”蒙德被微十月用大斧砍頭的情景。女兒終有一天會殺掉父親,蒙德做了很多預言,只有這個它不相信。

  微十月身上的死氣或許足以讓她成為將死未死的狀態,但很難找到她,她心高氣傲、獨來獨往,早已不露行蹤,與一切業務斷聯許久。尼斯托公司沒人找得到她。而且就算找到了,她也不可能跟法洛莎合作。

  “你在世界各地的分身呢?”徐煬想到這一點。

  “……這就是令我感到忌憚的一點,我在泰西洲的一具分身被殺了。”法洛莎輕輕嘆氣。

  “居然有人能打敗你的一具分身?”徐煬感到意外。

  法洛莎的分身,之前就有很多優異表現,哪怕一具分身也能勝任許多任務。

  “是被血裔給殺掉的,那些活躍在大都會中的避世血族,它們獵殺了我的分身,那情形非常殘忍。不然的話,我肯定會從泰西洲搜查起。”法洛莎嘆氣。

  當初消滅源真實后,法洛莎曾把神座的一塊碎片交給血裔的共祖,它似乎從那塊碎片中研讀出了額外的力量,現在變得更加強大,隱隱有支配泰西洲之夜的意思。

  從倫德尼姆、哥德堡、華紹到康斯坦丁尼耶,都有血裔重新活躍的新聞。相較之下,法洛莎的一具分身很容易就被抓住消滅。不過血裔與“七印”的關系還不明朗,似乎還沒有加入七印,處于中立地位。

  “我會幫你,盡可能找到符合‘將死未死之神’條件的存在。”徐煬堅定地說。

  “我愛你。”法洛莎略顯憂郁地說,“等我們打完這場戰斗,我們就在星空之上成婚,你來親自握緊我的手,向我求婚——你向我保證,徐煬,我要你向我保證。”

  徐煬凝視她那彷徨的神情。她現在有了太多東西,愛情、勢力、屬下、臣仆和追隨者,讓她再也不能和過去那樣無拘無束、率性而為。現在法洛莎已經有了覺悟,只待打敗自己的終極敵人,她不怕死,也不再逃了。

  “我保證。”徐煬握緊法洛莎的手,“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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