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塞壬之刃 > 168 束手無策
  在撞穿車廂天花板的同時,我也按下了用來聯絡列缺的信號發射器。

  這是個能夠快速地將求救信號發送給列缺的小道具,畢竟在真的遭遇咬血的時候我是沒有功夫拿出手機給列缺打電話的,便事先準備好了這個,之后只需要挺過列缺趕到前的短暫剎那就可以了。

  咬血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全然出乎了我的預料。

  當然,既然我在進入浦青市的時候能夠感應到咬血,那么在危機覺察力方面更甚于我的咬血能夠感應到我也很正常。說不定在我還沒有從首都出發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感到了我的到來。但是她的感應也只可能是籠統的,無法預測我的具體到達時間和移動路線。

  如果是在我到達浦青市一段時間之后還好說,她又是怎么做到立刻把握住我的具體位置,并且在這條地鐵隧道里伏擊的呢?要是現在的她能夠做到,天河市那時的她也早已做了才是。

  正處于空中的我無法躲避咬血的突襲,她右手握持巨斧對準我側劈過來。盡管速度快到遠超我的反應極限,可她要想殺我就只能以我的頭顱為目標,攻擊路線就變得相當好預測。我立刻就對此做出了防御。

  然而,這聲勢浩大的一擊實則是假動作。

  她在右手揮動巨斧的同時猛地擊出了自己的左手,要從另一側轟擊我的頭顱。左手上纏繞著猛烈到極致的靈性波動,意味著這才是她真正的殺手,她在這一擊里傾注了全力。

  這一擊也完全不在我的預測里面,甚至連我的覺察力都沒有提前捕捉到。一直以來,我在戰斗中都極其依賴自己的覺察力,任何危險都無法欺瞞我的預感,然而咬血遠比我了解所謂的“對于危險的覺察”,她幾乎是理所當然地就繞過了我的覺察力,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萬幸的是,這一擊未能跨越我的防御。

  也算是誤打誤撞吧,因為我這一刻的防御動作,其實是拿出來了一面大型盾牌。

  我根本就沒有與她交換攻勢的想法,所以直接就改變塞壬之刃的外形,將其變成了大盾。盡管此前也有嘗試過很多次改變塞壬之刃的外形,可將其運用到實戰里還是首次。大盾呈現出像是被海水腐蝕過一樣銹跡斑斑的黑鐵色,大面積地擋住了我的前方,無論是假動作還是真殺招都在防御范圍內。而她的真殺招直接轟擊在了上面。

  我只感覺一道沛然莫御的巨力將盾牌壓向了——或者說是狠狠地拍向了我的身體。恐怖的是,盾牌上竟然出現了大片的龜裂,就連塞壬之刃的堅固度也無法完全消化咬血的全力一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把雞蛋扔到半空中再用乒乓球拍將其全力拍碎一樣,我的軀干和雙臂當場粉身碎骨,好在頭顱還是在緊急規避的姿勢下幸免于難。我以斜下的運動軌跡像隕石一樣向地面高速撞擊,地鐵隧道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時間就像是糖漿一樣粘稠地運行著,揚起的瓦礫和塵埃都像是凝固在了空氣里。我進行著高速的思考和觀察。車廂正在沿著軌道飛快地遠去,咬血對那邊不感興趣,珠暗和乘客們是暫且安全了。不過,我的處境卻是糟糕至極。因為列缺大概是不會來了。

  這只是我的感覺,明明我都挺過了第一擊,卻沒有絲毫“危機就要過去了”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信號沒有順利地發送出去,還是列缺正好處于無法反應的狀態。總之現在似乎只能我自己想想辦法了。

  這種意外我也不是無法接受,因為我早已準備好了絕境翻盤的大殺招。

  在我瞬間再生全身的同時,塞壬之刃也在真靈之力的補充下快速修復了。與此同時,我在心里默念:“塞壬。”

  “是。”塞壬快速地回應,不需要進一步的指示,她立刻發動了大殺招。

  我感受到自己靈體的深層細微處迅速地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陰燃”符文,總數成千上萬,甚至更多。與過去的燃燒靈魂不同,她已經大改了符文的配置方法,使得燃燒靈魂從一次性的絕招蛻變為了持續性的增幅技能。而這個持續時間,則足足有三十秒鐘。

  一旦超過三十秒鐘,我的靈魂就會燒盡,而在此期間,我能夠輸出超主力級的力量。

  我將其命名為“燒魂模式”。

  但,我想得還是太天真了。

  就在我要發動“燒魂模式”的時候,黑暗的地鐵隧道驟然被鮮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地面,墻壁,頂部,大量陌生的符文組成了神秘的法陣,發著鮮紅色的光。而這光不止是照射在我的肉體上,還照射到了我的靈體上,并且像是烙印一樣使得我的靈體上浮現出了很多相對應的陌生紅色符文。

  紅色按理說是象征著火熱的顏色,然而這些陌生紅色符文卻在出現的瞬間便爆發出了極致的寒冷。這是字面意義上的,連靈魂都足以凍結住的寒冷。“燒魂模式”還沒來得及正式起動就遭到了熄滅,“陰燃”符文企圖產生的熱量被寒冷統統壓制了。

  現在的我無法燃燒靈魂!

  塞壬大吃一驚,“什么——”

  “你上次使用的大殺招,原理是通過燃燒自己的靈魂以釋放出更高次元的力量吧,那個我已經看過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來的燃燒秘法,也不知道為什么你的靈魂能夠燒出那么夸張的力量……”咬血從遠處走了過來,她充滿殺意地說,“但是,不要以為同一種招數,還有機會在我的面前使用第二次。”

  她的身影再次消失了,只在原地爆炸般地留下了大坑。

  我覺察到了她會從側面襲來,此刻的我已經無暇想念“燒魂模式”了,只能繼續用大盾進行防御。緊接著,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落在了盾牌上,將我擊飛出去。我就這么撞穿地鐵隧道的墻壁,帶著重傷去到了另一處空間。

  我不知道普通的地鐵隧道的墻壁后面長什么樣子,但現在我顯然是來到了“不合時宜的空間”。因為在墻壁的后面居然是一片荒廢的室內籃球場!

  這是怎么回事?我倏地想了起來,就在咬血出現的前一刻,我確實感受到過地鐵隧道的空間給我帶來了異常的感覺,難道問題是從那時候起出現的嗎?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從這片異常的空間里捕捉到了熟悉的印象。這里是亂數廢墟?地鐵隧道居然與亂數廢墟在物理上接壤了?

  “伱就算想要聯絡列缺也沒用,因為你所處的早已不是正常的空間了,信號是發送不出去的。”咬血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我的耳中。

  而比起這句話語更快的,是她超越聲音的一擊。她再次突襲過來,我用大盾將其防御住,卻再次粉身碎骨,又在轉眼間恢復原狀。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被重創了,修復超主力級術士帶來的傷害需要消耗大量的靈體碎片,要不是她的攻擊并非直接落在我的身上,此刻我靈體碎片的儲備量恐怕已經見底。

  但是我超速再生的次數依然不是無限的,要是繼續這么下去,我就會被她活活打死。

  她的小心謹慎更甚于狂信徒,對付我這個實力遠不如她的角色,她不止是全力以赴,還絞盡了腦汁。燒魂模式,信號發射器,我展現過的和沒展現過的手段統統被她算計封印。而即使如此,我也依舊沒有從她的身上窺視到放心的反應,她正在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我。

  是的,她似乎仍然在全力地思考,哪怕是在如此絕對性的優勢之下,她還在不停地設想和戒備我是否還有絕地反擊的手段。

  一定不止是對我是如此,她恐怕對什么敵人都是如此。我在激烈的交手之中感受到了她黑暗的靈魂,她是那么的貪生怕死,故而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威脅到自己性命的可能性。

  雖然我已經脫離了地鐵隧道的法陣,但是紅色符文依舊在以寒冷封印著我的“燒魂模式”。恐怕必須要與那個法陣拉開更遠的距離才可以消弭影響吧,可現在的我哪里有那種余地呢。

  “這面大盾有點麻煩啊……”她面露思索之色。

  然后,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身體便在我的面前分裂,化為了成百上千只蝙蝠分散。

  看準這個時機,我驟然揮舞大盾,打出了一記全力的刀罡。

  對,雖然是大盾形態,但畢竟是塞壬之刃,是可以作為刀罡的媒介的。而要說這招是不是出其不意,也確實是,她看上去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大盾這么攻擊,其中可能也有我“戰斗隱藏”的功勞。這已經是我在如此惡劣的處境下最后的掙扎了,這一擊的威力足以瞬殺獻祭壽命形態的尉遲。

  然而這種程度的小意外對咬血來說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誤差,這些蝙蝠都有著超越我反應速度的神速,只有其中一只沒來得及跑掉才被刀罡吞沒了。

  既然所有的蝙蝠都長得一樣,我也不是沒有癡心妄想過是否只要殺掉其中一只就可以將傷害傳播到其他的蝙蝠身上,但果然那是行不通的。就與我在白日鎮殺死魅魔用霧氣捏出來的身體也殺不死她是相同的道理,所有的蝙蝠加起來才算是“一個咬血”,我殺掉其中一只也僅僅是相當于砍掉了咬血的一小節手指,就算是塞壬之刃也沒有砍掉人的手指就能夠把人殺死的道理。

  這個結論其實靠推理也可以推出來。當初在蜃樓市,被我用刀罡消滅得無影無蹤的鳴義,他的身體里也有一只咬血的蝙蝠,但那只蝙蝠的消滅全然沒有影響到咬血此刻活蹦亂跳得出現在我的面前。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對真靈之力的掌握還不夠深入。如果我有著狂信徒對真靈之力的了解,或許剛才的刀罡就真的可以一擊消滅咬血了。

  成百上千只的蝙蝠分散到了我的四面八方,每一只都像是箭矢一樣對準了我,散發出來致命的氣息。我立刻意識到了她的打算,就算大盾的防御面積大也無法防御住所有方向的同時攻擊。

  而要是將大盾足以變形為覆蓋我全身的護盾,厚度就會大幅度降低。在我的預感里,這么做絕對無法防御住接下來的攻勢,護盾一定會被擊穿,我必死無疑。

  她的聲音在周圍重重回蕩地響了起來,“這樣你也防得住嗎?”

  話音剛落,所有的蝙蝠同時爆發出來澎湃的紅色靈性波動,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向我轟射而來。我的意識速度被死亡危險刺激到了峰值。

  為今之計,我能夠做的就只有嘗試用刀罡撕裂包圍網,看看能否搶出一條活路來……

  而就在這時,我眼前一花,視野里的場景頓時變化了。

  荒廢的室內籃球場和咬血化身的蝙蝠群統統不見了,出現在我眼前的場景變成了廢棄的地下停車場。

  而在我的前面,則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的紗衣,拿著紅色的長刀,外貌非常年輕的美麗女子。

  這個現象,是空間轉移!

  我感覺到口袋里有什么東西在發燙,拿出來一看,竟是之前珠暗送給我的木頭令牌。

  而珠暗本人就站在我面前,似乎對于我突然出現在這里并不意外。她一看到我就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往我胸膛上就是一按。這似乎是要發動什么法術,但是我沒有感受到這個動作本身有什么惡意和危險,不如說與之相反。所以我沒有反擊,就這么任由她施為,同時,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離奇的想法。

  空間轉移、木頭令牌、珠暗……

  答案昭然若揭,是珠暗救了我。

  她怎么可能救我呢?

  “可以了。”她慢慢地收回了手,“只要對方不是追蹤術的高手,我們現在應該不會被追蹤到。”

  “你對我設置了反追蹤的法術?”接著,我懷著無法相信的心情問了下去,“還有……剛才是你把我轉移過來的?”

  “除了我,還能是誰?”她幽幽地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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