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塞壬之刃 > 189 打敗咬血
  咬血就好像是死亡的化身,她的目光、吐息、話語,似乎都飽含著危險的力量。哪怕僅僅是出現,將自己的身影烙入我的視網膜,就能夠將極其強烈的死亡氣息刺進我的意識,使得我的主觀時間極大幅度地拉長。

  而即使是在變得緩慢的世界里,她也可以好像不受影響一樣地運動。只不過,這次的她還是來晚了。我還以為她會在我企圖對傳教士動手的時候就現身,然而她終究是遲到了一拍。傳教士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

  但是我也很清楚,僅僅把傳教士殺死,其實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

  雖然不知道他計劃在浦青市驗證的假說具體為何,但是就連他自己都說過,那條假設是出自于白駒和狂信徒之手的理論;同時,他所使用的“污染”技術也不是他的獨有創造,而是歸屬于前夜的東西。

  因此,很可能就算是沒有了傳教士,前夜也會有其他人在其他地方實施相同的計劃。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殺死傳教士這件事本身,而是要從傳教士的靈體碎片里提取出他的記憶,進而挖出曙光夢境的所在,最終將前夜的高層一網打盡。

  說不定此刻的我最應該做的不是在這里與咬血糾纏不清,而是全力以赴地將藏在傳教士記憶里的關鍵信息帶回去。

  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塞壬突然在我的腦海里發出了意外的聲音,“等等,不對勁,這不是傳教士的靈體碎片!”

  “你說什么?”即使是沐浴在燃燒靈魂的痛楚里,我也難免生出了吃驚的情緒。

  “這是輸作的靈體碎片!”她說。

  “剛才被我殺死的人不是傳教士,而是輸作?”出乎預料的變化使我愣住了。

  等等,如果被我殺掉的傳教士其實是輸作,那么一開始倒在書房地板上的輸作又是誰?

  咬血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情緒變化,她發出了輕蔑的笑聲,“怎么,發現自己得到的不是傳教士的靈魂,你很失望嗎?”

  她的態度簡直就像是知道我能力的秘密一樣,我的注意力被她全部吸引了過去,“你……”

  “我一直都很疑惑,一開始在天河市,伱是怎么找到我的臨時據點的。知道那里的人就只有魅魔,而她不可能背叛我。就算是有著套話能力很強的人讓她不小心泄露出來我人在天河市的信息,也不可能將準確的地址都泄露出去。除非有人能夠將信息直接從她的腦子里挖出來。”她邊說話,邊向我走了過來,“然而根據我事后的調查,在當時的白日鎮里除了她就只有三個術士,分別是你、劍齒、獵手。你們有誰隱瞞了關鍵的事情。其中,劍齒在后續追查尉遲的過程中并沒有表現出符合我預期的特殊的信息獲取能力,獵手更是沒有對魅魔出手的意志條件。那么值得懷疑的人就只有你了。從你過去的種種行動也確實可以看出來,你有著不為人知的信息獲取方式。”

  “而令我無法理解的是,你明明應該很想要紅手套腦袋里的信息,卻在之前直接就將紅手套殺死了。這是為什么?”她接著說,“昨天在地鐵隧道的戰斗中,你殺死了我的其中一只蝙蝠,我在事后檢查戰場,卻怎么都無法感應到那只蝙蝠的靈體碎片。那些靈體碎片又到了哪里去?”

  “你殺死紅手套,不是因為你不在乎他腦袋里的信息,而恰恰是因為那就是你獲取信息的方式。你隱藏的秘密,就是你能夠通過殺死對手來獲得對手的靈魂,并且得到其中的記憶。而你正是憑借這種手段,得知了傳教士這處隱藏的據點。”她得出了結論,“這樣也能夠解釋你為什么能夠打敗狂信徒。因為你殺死了鳴義,從他的記憶里得到了魔方信物的使用方法,所以克服天塹結界對你來說也就成為了可能,再之后你只要對著狂信徒使用你燃燒靈魂的殺招就可以解決一切了。”

  “你誤會了。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這里,是因為先前那個被傳教士當成替死鬼用掉的臥底,而不是什么殺人讀記憶的能力。”我邊說,邊在心中理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輸作見到傳教士的時候,傳教士或者咬血基于某種理由看出來了輸作是臥底。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的傳教士迅速地對輸作出手,將其做成自己的替身傀儡,而自己則偽裝成輸作倒在地上。如此一來,我入場之后的第一擊就無法建功,傳教士可以趁我面對咬血的時候逃之夭夭。

  與此同時,我也在密切地注意著自己與咬血之間的距離。

  她正在從遠處一步步地接近我。看上去是正常的移動速度,但那是在我拉長的主觀時間下才顯得不夠快。實際上她的速度非常快,而從我進入洋館到現在其實才過了兩秒多。

  快要到了,她快要到我能夠瞬間夠著的距離了。

  她完全不知道現在的我已經處于“燒魂模式”,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危險。她自以為占據絕對優勢,企圖用言語騷擾我,動搖我的斗志。

  我仿佛能夠傾聽到隱隱約約的咀嚼聲,是塞壬在逐漸地吞噬我的靈魂,讓我的力量不至于過早地爆發出來。

  而聽到我的反駁,她則不屑一顧地笑了,“如果是這樣,你又為什么要急著殺死傳教士呢?將其打成重傷殘廢之后第一時間交給那個女術士傳送到遠處才是正常的策略。不要在我的面前裝傻,說什么你要以拯救城市為優先。前夜才是毀滅的根源,傳教士無非是其中一條比較大的觸手罷了。從他那里得到曙光夢境的線索才是你的當務之急。你不可能連這種程度的事情都想不到。”

  “另外,即使你的超速再生再怎么厲害,我作為超主力級術士給你造成的傷害要修復起來也必然有著巨大的消耗,然而你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絲毫的疲憊。再加上你還表現出來過燃燒自己靈魂的能力……你其實還可以燃燒自己吸收到的靈魂來給自己補充力量,是不是?”她充滿惡意地說,“殺人煉魂,這就是你的能力,你的邪惡本質!魔人李多,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魔人啊!”

  “說了這么多廢話,你是覺得這樣就能夠讓我動搖嗎?”我反問。

  “不止如此。我已經將自己的推理全部告訴給了傳教士。他一開始不相信,因為他認為我的推理存在著巨大的破綻,那就是你不可能破解得了‘門禁’。但是看到你之前的作為,他也就不得不信了。你隱藏至今的秘密很快就會被傳播得路人皆知。”她笑著說,“你好像很想要洗心革面,成為一個‘善良的執法術士’啊。要是安全局里那些好不容易對你稍微改觀的同僚們都知道了你有著殺人煉魂的邪惡能力,之后又會怎么看待你呢?我真是期待啊!”

  “是嗎……”我緊緊地握住了塞壬之刃,而她則已經接近到了我能夠一口氣突進到的地方。

  然后,我說出了訣別的話語,“你注定看不到那一天了。”

  耳畔像幻覺一樣的咀嚼聲消失了,塞壬停止了對我靈魂的吞噬。

  遠超我現有層次的力量從我的靈魂深處炸裂開來,我感覺自己像是在身體里有無數枚看不見的炸彈在延綿不絕地爆炸,壓倒性的力量感瞬間充盈了我的全身,以至于全身上下都綻裂開來無數道像是能量回路一樣的傷口,靛藍色的靈性力量像火焰一樣從中涌現而出。

  無法忍耐的痛楚席卷了我所有的意識,令我想要宣泄和吼叫。而同時,咬血也臉色劇變,立刻就對著我伸手一指。

  周圍的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事先設置好的陷阱法陣,大量的封印力量捆綁住我的全身。其中既有我不止一次見識過的寒冷力量,也有在上次成功封印我的停止力量,更有著許許多多以我的貧乏見識無法認出來的稀奇古怪的力量。

  天知道她在這里設置了多少的陷阱。與之前的放映廳和更之前的地鐵隧道不一樣,她在這處洋館相位空間里耕耘的時間更多,也能夠發揮出來遠比之前更加恐怖的陣地戰水平。雖然這些力量都是為了封印我的“燒魂模式”,但是其力量密度實在是太高了,如果對付的是平常的我,只怕我瞬間就會溺斃于其中。

  而現在的我只是用力一掙,那些認得出來和認不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力量就像是被火焰灼燒的蜘蛛絲一樣轉眼間化為飛灰。

  “怎么可能——”她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我毫不遲疑地向她突進了過去,同時舉起了塞壬之刃。在澎湃的靈性力量之下,塞壬之刃也像是在蜃樓市那時候一樣發生巨大化畸變,化為了必須雙手共持的處刑大斧。

  而我的速度也輕而易舉地到達了某個極限。隨著速度加快,我感受到自己前方的空氣阻力變得無比巨大,身體的迎風面甚至像是頂住了極其堅硬的墻壁一樣。而接下來卻沒有花費多少力氣,我輕而易舉就打破了這面“墻壁”。這一刻,我的速度超越了聲音。耳畔頓時變得一片清凈,因為我將自己移動時產生的聲音都遠遠地甩到了身后。甚至這還不是我的極限。

  周圍還有著更多的,數也數不清的封印力量正在陸續地爆發出來,企圖阻攔在我的面前拖延我的步伐,然而全部被我碾壓撞碎。

  經過此前與咬血的數次戰斗我也算是徹底醒悟了,想要在戰術和技巧的領域打敗咬血,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任務,我更加不可能在陣地戰里與她較量。

  而既然技術和智慧都夠不到她的腳后跟,我的選項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個,那就是以純粹的暴力壓倒她。

  她也立刻發揮出了超越聲音的速度向后方撤退,想要與我拉開距離。我全力揮動塞壬之刃,對準她連續釋放出去四道無比巨大的刀罡。黑色繃帶無法承受住如此破格的輸出功率,到處都在撕裂開來。

  而面對我的攻擊,她像是要拔起什么一樣自下而上地揮動自己的處刑大斧。旋即,她腳底下的地面再次出現了紅色的法陣,從法陣里升騰起來海量的紅色靈性力量,形成了一面長寬超過四十米的紅色巨大力場墻壁。

  巨大的刀罡轟然撞擊在了上面,竟無法將其破壞。

  之前的她總是在使用可以封印我的“燒魂模式”的招數。我想,她一定是這么思考的。雖然之前數次我連續在她手里碰壁,但這次我還是來了,在她看來,這多半意味著我是有備而來。然而再怎么準備充分我也不過是個主力級,只要封印我的殺招,那么她就可以萬無一失。

  而在此基礎上,她還是盡可能地高估了我,做好了“萬一我以某種方法突破了她所有的封印,強行用出了殺招”的準備工作。

  這面堅固得不可思議的力場墻壁應該就是她精心準備的后手。

  但她還是不可能估算到,我的殺招與蜃樓市那時候已經有了云泥之別。

  燃燒靈魂的做法本質上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這么個主力級的術士能夠借此打出列缺級別的攻擊就已經足夠荒謬,而要想將這種力量維持住,那就更是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力。她多半是以為我在打出一擊兩擊之后就會像是蜃樓市那時候一樣徹底透支,哪怕是就地自滅也不足為奇。因此,這面力場墻壁估計也其實是基于那樣的前提而準備的。

  我的第一道刀罡盡管沒有對力場墻壁造成破壞,第二道刀罡卻將其撞出了巨大的裂紋。

  而當我釋放出第三道刀罡之后,裂紋頓時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塊墻面。咬血看到這一幕,似乎是意識到了局面已經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她毫不猶豫地發動“返程”,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了空間轉移的靈性波動。

  然而她還是慢了半拍,我放出了第四道刀罡轟然擊碎力場墻壁。而就像是列缺說的那樣,即使是咬血,在發動“返程”的時候也需要短暫剎那的準備時間,并且無法在發動期間分心迎擊強敵。此刻她也只能夠中止自己的“返程”,抄起處刑大斧劈向了第四道刀罡。這道刀罡已經威力減半,然而她應付起來還是比較困難,將其劈碎的時候露出了很吃力的表情。

  即使放在超主力級術士的區間里,咬血也是需要重點注意的強大者,不過現在的我確實強大得不可思議。在“燒魂模式”持續期間,哪怕是列缺也無法正面壓過我。

  她再次急速向后撤退,只是我的速度比起她更快。周圍還有著更多的作為她后手的力量在束縛和攻擊我。雖然基本上都無法對我造成影響,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其中潛伏的危險。

  有一道性質相當惡毒的力量混在眾多“無害”的力量之中,打入了我的身體里。

  與之前那些企圖凍結“燒魂模式”的力量不同,這道力量是反其道而行之。這是在加速我靈魂的燃燒,加速我“自取滅亡”的速度!

  我燃燒靈魂的效果并沒有因此而得到強化,“燒魂模式”的倒計時卻在飛快地減少。

  必須抓緊時間!

  我的斧刃即將劈到她的頭顱上。

  突然,一道詭異的靈性波動包裹住了她,她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消失無蹤了。

  這不是隱身,她是真的從這片空間消失了。

  是空間轉移?不對,我對她消失時的靈性波動有印象。她是打開了異空間的出入口,躲藏到了亂數廢墟的內部!

  幾乎就在她消失的同時,我拿出并發動了“亂入”符印。

  她一定有在事先思考過要怎么防止我拿這個符印來逃跑,但是大概沒想過我會拿這個去追殺她吧。

  只是一瞬間,我的視野便發生了地覆天翻的變化,從巨大的溫室變成了荒廢的隧道。我看到了咬血,她就在不遠處以全速遠離我,同時還在企圖發動“返程”。

  以我現在的速度是完全可以阻止她的。我再次釋放出去一道巨大的刀罡,而她見狀只能不甘心地再次中止“返程”。這次的她再也無法反擊或防御,這道刀罡的威力超出了她應對的極限。她只能夠嘗試躲閃,然而就算是躲閃,她也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倏然化為了無數只蝙蝠四散紛飛。刀罡僅僅消滅掉了其中小部分蝙蝠,而另外大部分蝙蝠則逃出生天了。不過她只能夠短時間維持化身為蝙蝠群的形態,我立刻追逐了上去,并且在蝙蝠群恢復她原形的同時再次轟出了刀罡。

  這是決定性的一擊。

  靛藍色的光芒咆哮著淹沒了她。

  當光芒退散之后,她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此時的她再也不復一開始的從容,變得遍體鱗傷,渾身上下都在流血。就連那身黑色的裙裝也變得破破爛爛,有的部位都無法好好遮住。

  我注意到她身上的傷口正在再生,但是,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斗能力。似乎就連站都站不起來,她艱難地撐起身體,想要往遠離我的方向爬行逃離。

  我正要給她最后一擊,卻感覺到先前那強大的力量感突然就從自己的身體里蒸發消失。

  “燒魂模式”被迫提前結束了。

  虛弱感遍布全身,令我差點站不穩。只是與她不同,我還能夠繼續活動,甚至還能夠再拿出戰斗的力氣。我一步步地往她的身后走過去。她聽到聲音,絕望地回頭看過來。

  我在她的眼前站定,緩慢地舉起了塞壬之刃。

  然而,看著她那具有魔性魅力的少女容顏,異于常人的白色長發,宛如惡魔般的鮮紅色雙眼,以及衣不蔽體的身姿,我的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翻騰起了極其粘稠的念頭。

  與那念頭相呼應,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出現了明顯的反應。仿佛有著某種強迫性的念頭正在嘗試擺布我的身體,讓我宣泄出自己所有邪惡的念頭。

  我曾經不知道多少遍地想象過這樣的情景,而如今,宛如死亡的化身般恐怖致命的咬血,真的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了我的面前。

  但是,我怎么能夠那么做呢?

  我現在應該立刻殺死咬血,而不是浪費時間做那種事情。還不知道她是不是仍然有著其他的后手,萬一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被她反過來殺害,那就未免死得太過于愚蠢了。

  更何況,如果青鳥知道了我做出那種事情,她又會怎么看待我呢?她一定會大聲地斥責我,絕對不會允許我那么做。

  只要思念著青鳥,思念著她的話語,我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不再迷失。

  我努力地在腦海里描繪她的面容,然而,那天晚上她對我說過的話,卻無視我的抗拒,從我的記憶里浮現了出來。

  ——那么,你去做吧。

  仿佛聽到了某根看不見的弦斷裂開來的聲音。

  “等等,你難道是對我……”咬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我一言不發地向著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對上了咬血充滿恐懼和麻木的眼神,終于回過神來。

  與我經過改造不知疲倦的身體不同,現在的她已經極度疲累,就連求饒聲也變得細微起來,全身上下沒有哪里是不黏糊的。

  而在恐懼和刺激之余,她還是努力地流露出了魅意,表情也變得討好,說:“不,不要殺我好嗎,我會很聽話的。既然你喜歡我,我,我也可以做你的奴隸……”

  這哪里還是我想象中的怪物呢?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從某個奇怪的夢境里忽然清醒了過來。

  “原來你真的是人類啊。”我失望透頂地說。

  她愣住了,“什么?”

  隨著難以言喻的幻滅,我身體的某處也陷入了萎靡。

  巨大的失望令我將變得黏黏糊糊的咬血扔到了地上,轉過身想要從這里離開,而身后則傳來了她放心松氣的聲音。

  不過才剛轉過身去,我便想起來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了,青鳥特地囑咐過我的。

  做過之后一定要把咬血殺了。

  我重新轉過身來看著咬血,然后一言不發地召喚出了塞壬之刃。

  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打算從地上爬起來逃跑。但是在做過不計其數次之后,她的體力早已經被徹底榨干,就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支撐起來。她只能夠匆匆忙忙地化身為蝙蝠群,試圖朝著四面八方飛散。

  然而還沒來得及分散開來,狂暴的刀罡就徹底地淹沒了蝙蝠群。

  所有的蝙蝠都在破壞的光芒之中化為了灰燼,無一幸免。

  我感受到咬血的靈體碎片已經全部被塞壬之刃吞噬了。以防萬一,我還在周圍做了遍檢查,確認是真的沒有遺漏之后,便拿出“亂入”符印,離開了亂數廢墟。

  當我回歸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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