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是什么。
就是能夠侍奉主子的丫頭，歸根到底和普通的婢女幾乎沒有任何的分別，更別提名分了。
這景天國歷來，通房的丫頭的出身都是極其低賤的，若是運氣不好一點沒有所出，一輩子就還是個奴婢，就算是運氣好懷孕生子，撐死也就是被升為侍妾。
而且子女也跟著受牽連，連侍妾生的庶出都不如。
換句話說，但凡是地位稍微好一點的奴婢，就比如采蓮采星這種貼身侍奉的婢女都不可能去當什么通房，而她現在沈清零竟然只能當蕭凌夜的通房？
沈清零雖然出身不好，但是向來心高氣傲。
不行，絕對不行。
當場她就差點要被氣吐血了。
“不行！”
沈清零還沒發作，淑妃這邊就坐不住了，她一直吧沈清零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去疼惜，怎么可能會讓她去當那種卑賤的通房丫頭？
“母妃，臣妾知道您心疼，可是這不是沒得辦法嘛。”林素然莞爾一笑。
“現在最重要的是王爺的身體，臣妾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清零姑娘剛剛也說了她就是想好好替您服侍王爺，根本不在意什么名分。”
“對吧，清零姑娘？”
林素然笑瞇瞇的看著沈清零。
她不在乎名分？才怪！
她只怕做夢都想成為這王府的正妃吧，只可惜她這種白蓮花越是想要得到，林素然就不介意讓她早早的認清楚現實。
不是把自己說的那么無私那么偉大嗎？
不是對淑妃忠心耿耿，對蕭凌夜是單純的仰慕嗎？
不是不在意名分只要能進王府什么身份都可以嗎？
那么當個通房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沈清零咬著牙，惡狠狠的瞪了林素然一眼，她當然介意，她費心籌謀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愿意當一個什么通房？
只可惜就算沈清零現在有一萬個不愿意也不能說啊，她剛剛不都說了自己不在意名分了，現在要是又介意了淑妃該如何想她？
沈清零明知道這是林素然的一個圈套，但是還是不得不跳。
“王妃娘娘……說……說得對。”沈清零的雙眼微微泛紅，幾乎快要滲出血一把。
“清零從來……不在乎什么名分。”
說的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啊，那叫一個虔誠啊，連林素然差點都被感動了。
果不其然，淑妃頓時都被感動的一塌糊涂。
“不行清零，這太委屈你了，就算你無怨無悔，可是本宮也斷然不能同意這件事。”
眼看自己機會來了，只要順著淑妃的話說下去，這件事情就可以從長計議了。
她雖然愛慕蕭凌夜，也急于嫁入王府，可是當個通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了通房幾乎就宣告她永無翻身之日了。
誰知沈清零還沒開口，林素然便搶先一步說道。
“母妃，您這話是怎么說的呢，臣妾不都說了，當個通房就是暫時的，而且您信不信如果現在放出消息王爺要找通房，恐怕這王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這其中就算是出身名門的女子也不會再少數。”林素然繼續笑著。
“說到底還是母妃您好福氣，這王爺如此高貴，那些個女子自然就趨之若鶩了。”
林素然話說的雖然夸張，但是聽得淑妃那叫一個舒心啊。
蕭凌夜就是她的驕傲，在她心中就算是出身再好的女人，也未必配得上他兒子。
而且這話也不假，就比如通政司通政使嚴大人家的千金，若是知道能當蕭凌夜的通房，估計當場哭著鬧著都要進來。
這么一聽，好像也不算是太委屈啊。
“清零啊，你若真的愿意……”淑妃有些猶豫的看著沈清零，“本宮就不勉強了。”
娘娘，勉強啊！
沈清零在內心中瘋狂的咆哮著，她的唇角微顫，覺得自己不能繼續裝下去了，在這樣下去她就真的只能當通房了。
可是她還沒想好要說什么，林素然就又開口了。
“母妃，瞧您說的，什么叫真愿意啊，說的好像清零姑娘看不上王爺，服侍王爺很勉強似的。”
林素然說著，還輕輕地用手帕掩著自己的嘴巴。
林素然，你能不能閉嘴！
這次輪到沈清零恨不得將林素然的嘴巴給縫上了。
若說原本她還有一絲回旋的余地，現在可以說幾乎是被林素然按得死死的。
她就算再得淑妃寵愛，也斷然不敢說看不上蕭凌夜這種話。
沈清零緊握著拳頭，半晌一句話沒說，過了一會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平靜。
“清零愿以通房的身份……服侍王爺左右……”
厲害厲害。
林素然恨不得要鼓起掌來。
明明這么不甘心也不情愿，甚至恨得當場想把林素然大卸八塊，她沈清零竟然還能看起來這么淡定的接受這件事。
可對于沈清零來說，她根本沒有那么容易接受這件事。
只是她想，通房就通房，這女子的前程從來都不是出身和地位能夠決定的，而是夫君的寵愛。
只要她得了蕭凌夜的寵愛，成為侍妾就是時間問題，再生個一男半女，說不定就能坐上側福晉的位置，到時候再把林素然從正妃的位置上拉下來，過段時間她就是正妃了。
雖然迂回了一點，但是她的夢想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實現啊。
她的心思并不復雜，以至于林素然一下子就看穿了。
“清零姑娘，本王妃的話還沒說完你呢，你為何看起來……如此著急？”林素然有些委婉的說道。
著急？
合著說她上桿子當通房嗎？
而且話還沒說完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您若不愿意清零進府侍奉大可以直說……”沈清零終于抓住了一個回擊的機會。
“清零身為女子，可以理解王妃娘娘的感受。”
從剛才到現在，林素然都在找各種理由，說白了就是不愿意她進王府唄。
林素然說到底就是妒忌，身為王妃，心生妒忌，淑妃自然不會樂意。
“不不不，你誤會了。”林素然嘴角的弧度愈發濃烈，“本王妃巴不得你能進入王府呢，只是就算是通房，也總歸是王爺的女人，這件事還必須王爺同意才行。”
林素然其實很早就想明白了，淑妃是蕭凌夜的母妃，她平時對付外面那些人已經夠累的了，如果再和淑妃有嫌隙對自己實在是沒什么好處。
可是只要沈清零在一天，她不停地在淑妃的耳邊吹耳旁風，那么她和淑妃的關系就永遠緩和不起來。
現在她怎么能錯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啊。
“娘娘……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清零頓時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就是這件事若王爺同意，你以后就留在府中做通房，可若是王爺不同意，那么你到時候只能……如此有進有退，本王妃覺得倒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