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林素然很開心，能被蕭凌夜毫無保留的信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本王金口玉言，絕不反悔。”蕭凌夜再次開口，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深邃，更同樣認真無比。
“若以后想知道什么，問本王便是。”
林素然睜大眼睛，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若她想知道……
她想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她甚至很貪心的想要知道蕭凌夜的一切，就好像是知道的更多，就能夠離他更近一點一樣。
但是現在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幾乎已經堵到了嗓子眼，“那好，我問你……”
可是她的喉嚨顫抖著，卻遲遲沒有問出來。
她想問，蕭凌夜，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又或者是……你對我，有沒有那么一點點的喜歡呢？
可是若是她問出口，得到了并非是她想要的答案該怎么辦？
她從來坦坦蕩蕩，瀟瀟灑灑，可唯獨面對他，自己就是無緣無故的沒有底氣。
與其可能會失望，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知道答案的來得好。
“嗯？”蕭凌夜看著林素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林素然快速的搖搖頭，“我現在沒有想問的，等以后我想到了再問你好了。”
“那好，本王等你。”蕭凌夜回答道。
林素然長舒一口氣，剛剛真的好險，轉念再一想，現在可不是在這里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如今康城的鐵騎都已經退兵，那么下一步就是甘泉行宮那邊。
還有一個最麻煩的蕭凌威還沒有解決呢。
如今他的手中可全是人質，就算景天的大軍已經駐扎在潼關，可是也不敢貿然出兵，蕭凌威那個人發瘋起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殿下，你之前說不著急，他還需要一樣東西才行，到底是什么東西？”林素然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之前蕭凌夜的反應。
蕭凌夜看了她一眼，卻是沉默。
林素然心中倒是一開始也沒抱什么期望，因為說不定事關皇室機密，蕭凌夜不告訴她也是正常的。
可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就緩緩開口，“玉璽。”
他竟然告訴她了！
林素然再次感到意外。
她忽然又想到他剛剛說的話，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可以告訴她。
蕭凌夜，你是在履行你說的話么？
又或者是這幾乎相當于是一種承諾？
林素然這下更開心了，臉上幾乎掩飾不住笑容，倒是一聽到玉璽兩個字，身旁的那些暗衛們嚇得就連忙消失在了原地。
玉璽這種東西，絕對算的上的皇家的最高機密，他們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這是身為暗衛應該有的覺悟。
“玉璽？”林素然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蕭凌威是打算讓父皇下詔書直接傳位于他？”
蕭凌夜沒有否認的點點頭。
是啊。
林素然之前一直徘徊在生死的邊緣，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么多，這肅王蕭凌威如此大費周章，只是包圍了甘泉行宮卻不回宮，他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
那就是他十有八九是準備在這里登基稱帝，這里遠離京城，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去是最好的。
所以他現在只需要一張詔書，一切就全都順理成章了。
景元帝在春獵時突發疾病，所以傳位肅王蕭凌威，名正言順，即便有人非議，可是這些人現在可都被他控制住了。
登基之后再返回京城，拿到兵符，控制景天的兵力，這天下就真的是他的了。
“那為何會不著急，這玉璽難道不應該就在甘泉行宮當中嗎？”林素然歪著頭問道。
若在甘泉行宮，憑借蕭凌威的人手，就算是藏得再隱蔽，不出半天時間也肯定能找到的。
“若是平常，自然會帶在身上。”蕭凌夜肯定的說道。
“可是這一次出發前出了意外，玉璽因為磕碰造成了一些損壞，所以玉璽還在皇宮當中。”
那真是太好了。
這件事蕭凌威十有八九并不知道，所以估計他現在正在為找玉璽而頭疼呢。
但是蕭凌夜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素然沒問，她還是有這種自覺的。
“我估計啊，按照蕭凌威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他現在派人回皇宮拿玉璽肯定不現實，最大的可能就是仿造了！”林素然摸著下巴說道。
可仿造，又談何容易，肯定是需要時間的，這大概就是蕭凌夜為什么不著急的原因了。
而且仿造的話，按照古代的技術，是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的，更何況是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
所以林素然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只怕這肅王想要謀朝纂位登基之日，就是他的死期了。”
蕭凌夜沒說話，可是卻在心中默許。
這個女人，從沒有一次讓他失望過。
但是林素然的心里卻犯嘀咕了，事已至此，蕭凌夜是打算如何做呢？其實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難道不是置之不理嗎？
等著蕭凌威登基，然后再以誅殺亂臣賊子的罪名帶兵殺入甘泉行宮，到時候景元帝說不定已經撒手人寰，他再將蕭凌威拿下，趁亂解決太子，這皇位順理成章的就是他的了。
蕭凌夜他對這天下，難道就沒有覬覦之心嗎？
以他的文韜武略，就真的只想著當一個王爺而已嗎？
關于這一點林素然依舊沒問，有時候權利地位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在一切沒有發生之前，她不想去主動了解什么。
林素然用力的搖搖頭，想轉移下自己的注意力，這便讓她忽然想到一個人來。
“殿下，這康王妃林如萱還在你手里對吧？”
蕭凌夜拿走了林如萱的兵符，肯定不可能殺她，這林如萱保不齊什么時候還有大用處的。
只是什么時候能派上用場就不清楚了，不過在這之前倒是可以拿來先讓她用一用。
“你想見她？”蕭凌夜淡淡的說道。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林素然的想法。
林素然沒有否認，“我是在想，既然她和肅王合謀，或許她會知道一些對我們有用的東西，另外，就是我的一點私事了。”
……
林如萱一早就被送回京城去了，至于關押的地方林素然去過，就是那天夜晚蕭凌夜帶她去的地方。
從長幽關一路向回趕，差不多又是一天一夜的時間。
雖然時間并不緊張，可是這樣折騰在路上也的確是浪費，但是無論如何林素然覺得她還是應該見林如萱一面更好。
否則她不確定等一切了結之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外面天是亮的，但是地牢里面確實昏暗的，除了點著燈的地方，幾乎全都是漆黑一片，這個地方陰暗潮濕，雖說比起刑部和大理寺的牢房來好了不少，可是對于林如萱來說，這里完全就是地獄。
更何況蕭凌夜并非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就算林如萱是康王妃，她的待遇和之前的細作甚至是死囚也沒有任何分別。
即便是每天有人定時來送餐，可是這些人也不過是放下吃食就離開了。
任憑林如萱如何大喊大叫，這些人也一點反應也沒有。
至于餐食就不用說了，吃慣山珍海味的林如萱哪里咽的下去。
因此，只不過才兩天的時間，林如萱就完全沒有人樣了，誰能看得出這個關在牢房里的面容憔悴渾身臟兮兮的女人會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
這兩天，林如萱喊得嗓子幾乎都啞了，完全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會她正絕望的坐在地上，靠在墻邊，眼睛空洞洞的。
如果現在能有人來救她就好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依稀的光亮，緊接著是不太清晰的聲音，雖然聲音并不清晰可是林如萱還是一下子就聽出，那是腳步聲！
這會并不是送飯的時間，那么這個腳步聲……
是不是來救她的？
又或者是蕭凌夜想開了，決定放了她？
“本王妃可是康王妃！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保證你后半輩子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若你不相信的話，本王妃現在就可以將手上的鐲子給你，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林素然一步一步的靠近，卻是不自覺的冷笑。
林如萱視她為死敵，可是她卻從未有一刻將林如萱當做過對手的。
因為她不配！
一個到了這種時候還知會用金銀財寶來收買人心的人，根本就不配拿來當對手。
林如萱不停地喊著，可是卻依舊沒人回答，只是能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怎么不說話，是覺得不夠嗎？”
到最后她干脆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混蛋，不過都是蕭凌夜的走狗，實話告訴你，康城鐵騎所向披靡，你們敢對本王妃不敬，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們的死期！”
“說話啊，怎么不敢說話了，害怕了是吧？”
她越罵越難聽，以至于跟在林素然身后的暗衛幾次都想動手了。
林素然卻不僅制止了他，反而讓他先離開，現在的她完全不需要跟一個窮途末路的人計較這些。
等暗衛離開，林素然就繼續往前走，不快也不慢，她不介意讓林如萱多罵一會。
至于林如萱，這會她早已經死死的牢房的鐵欄桿，一張美貌的臉幾乎死死的貼在欄桿上，就盯著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她就清楚的看到了那腳步聲的主人。
一襲紅衣，不可方物。
正彎著唇角，笑吟吟的看著她。
“林素然，竟然是你！”林如萱徹底崩潰了，她咬牙切齒，憤怒到幾乎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