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柳姐姐，我沒有騙你吧，這里絕對有好戲看。”
林素然淡笑著，可柳飛云卻看的心驚膽戰根本就笑不出來。
“林妹妹，你糊涂。”到最后柳飛云只能硬生生說出這三個字來。
“妹妹可知道如今這京城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呂家了。”
一提起這個呂家來，林素然也覺得奇怪。
到底是怎么個不能得罪法？
昔日六王蕭凌威風頭正盛的時候柳飛云也不曾這班。
而且皇甫歆月這位速來嬌縱的郡主，竟然也對這個呂青顏俯首帖耳的。
還真是怪事。
“這呂家到底什么來頭？”林素然緩緩的問道，尤其是這個呂青顏，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妹妹，你可知道當今的太后和皇后都姓齊？”片刻之后，柳飛云忽然問道。
林素然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
古來女子嫁人之后就很少提起母家的姓氏了，所以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去打聽，怎么可能知道太后和皇后的姓氏？
不過現在柳飛云這么一說…
都姓齊？
莫非…
柳飛云點點頭，“太后是皇后的堂姑母，而這齊家現在雖然很少出現在朝堂上，可是也絕對是這景天最大的家族之一，不為別的，這齊家前后一共出過三任皇后。”
三任皇后。
林素然深吸一口氣，雖然其中細節她不甚了解，可是就足以知曉這齊家是多么的強大。
百年來可以承包后位，說明齊家的強盛甚至需要皇帝來拉攏。
她從前只知道當今皇后出自名門，卻不知道背景這么厲害。
“可這和呂家有什么關系？”林素然又問道。
“齊家指的并不只是姓齊的人而已，到了這一代，站在齊家最前面的是當今右丞呂弘。”
呂弘么？
右丞相呂弘林素然倒是聽說過，他年紀輕輕就加封太師銜，乃是太子蕭凌煜的老師，所以大家一般都尊稱他呂太師。
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為人低調穩重，多以教育太子為己任，平時插手朝堂的事情已經不太多，但是非常有威望。
“那呂太師和齊家又是什么關系？”林素然問道。
“呂太師是當今皇后的表弟，齊呂兩家，歷代聯姻，早就自成一體。”柳飛云解釋道。“若真要比較，如今呂家可能要更厲害一些。”
“這是為何？”林素然接著問道。
雖然呂太師乃是當朝右丞相，權柄在握，可是齊家出過三位皇后，實力也不容小覷。
“妹妹，想必你聽說過呂彥這個人吧？”柳飛云反問道。
呂彥？
林素然點點頭，她當然聽說過。
對于一個財迷來說，她怎么會不曉得這景天的第一首富？
這個呂彥幾乎有錢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光是京城到處都有他經營的鋪面，甚至他還控制了不少壟斷的行業，比如礦石的開采等。
所說富可敵國也毫不夸張。
這呂太師姓呂，呂彥也姓呂…
林素然睜大眼睛，頓時明白柳飛云是什么意思了。
這呂彥也是呂家的人！
“呂彥是呂太師的親弟弟。”柳飛云緩緩說道。
那可就厲害了。
雖然古代重農抑商，可是并不代表商不重要。
恰恰相反，這甚至是掌握景天命脈的關鍵。
呂彥能有今天，就是因為有呂太師甚至是齊家當靠山。
而呂家齊家反過來因為呂彥源源不斷的金錢輸入而得以更加穩穩的將權柄握在自己手中。
二者聯合，甚至某種意義上可以威脅到皇族。
即便是景元帝如此殺伐果斷的一個人，在位幾十年也未曾動過齊呂兩家一下。
不止是他的身上流著的是齊家的血，更是這齊呂兩家幾乎是一個龐大的帝國，不可撼動！
“那剛剛的呂青顏呢？”林素然又問道。
“她是呂太師家的三小姐。”柳飛云回答道。
怪不得。
有如此的背景當靠山，自然是會囂張跋扈一些。
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啊？
林素然好歹是王妃，皇家的媳婦，這呂家雖然厲害，但也不至于將皇族踩在腳下。
“可為何我從來…”林素然說出心中疑問。
“妹妹你有所不知，這呂青顏小的時候是居住在京中的，只因為十歲那年遇到一位大師，說她命中有劫數，只有潛心禮佛才能化解，所以從那時起她便去了普陀寺中禮佛。”柳飛云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
“那為何又突然回京了呢？”林素然再次開口問道。
柳飛云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低下頭湊到林素然的耳邊低聲說道。
“聽說是為了親事。”
“親事？和誰的親事？”林素然腦海中大概想了一下京中尚未婚配的貴公子們。
“妹妹，齊家出了三代皇后，可是到了這一代卻并無出挑的女子，而呂家雖然走的并不是這般路子，但呂家的女子卻都加入高門之中。”
“呂青顏的大姐和二姐都是庶出，可二人現在皆嫁入公爵候府成為正妻，這呂三小姐是嫡出，只能比她們二人嫁的更高才行。”
“比她們還要高？”林素然淡笑兩聲，“難不成她想當皇后啊？”
柳飛云沒說話，表情很嚴肅，良久才緩緩點點頭。
噗。
林素然差點沒將嘴里的茶水吐出來。
“等等，她莫不是要嫁給…太子？”林素然雖然不清楚具體，可是她有腦子，她若要當皇后，唯一的選擇就是太子。
太子因為身體不好，到現在都尚未婚配，太子妃的位置更是空懸。
可這太子…某種意義上不是她的表哥嗎？
這樣豈不是在亂倫？
但是看柳飛云的樣子似乎并不覺得奇怪，林素然這才反應過來，在古代為了保證血統純正，近親結婚是很正常的。
就比如景元帝和皇后，某種意義上不也是近親？
現在林素然可算是明白了為了呂青顏根本不將她放在眼中了。
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有齊呂兩家的扶持，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那么她就是皇后。
所以她又如何會將一個八王妃放在眼中？
更何況湘王蕭凌夜是威脅到太子的存在，她呂青顏對她天生就有敵意。
現在再想想，如今這般形勢自己的確是不宜招惹呂青顏才是。
林素然忽然又回想到了蕭凌夜之前說的話。
他所說的外戚指的就是齊呂兩家嗎？
她現在也終于明白這外戚的厲害了，有時候甚至勝過千軍萬馬。
若當初蕭凌夜直接選擇回京，那才真的是四面楚歌。
總之，有今日的事情，呂青顏未必會放過她，她一定要小心才行。
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只求不拖累蕭凌夜。
......
“嗚嗚嗚…”
“都給我滾開！聽到了沒有！”
女子的哭泣聲，還有噼里啪啦摔打東西的聲音不絕于耳。
侍女們守在門口都不敢靠近，只有皇甫歆月在里面陪著。
其實她也挺害怕的，這呂青顏從一回來就開始摔東西，好幾次那花瓶幾乎差點砸中她的頭。
不過她還不能走，能不能坐上呂家這條船，就看現在了。
砸了好一會，呂青顏才趴在床上嚎嚎大哭起來。
她的背上全都是抓痕，都是她自己撓出來的，這要讓太子哥哥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最重要的是她今日當眾脫衣，這會全京城都知道了。
林素然的事情就是傳言都已經說的那般難聽，她這可是大家都親眼看到的。
太子…會不會嫌棄她啊？
“呂姐姐，你先冷靜下，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
皇甫歆月站在旁邊，瞅準了機會便開口說道。
呂青顏果然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呂青顏沉著嗓音說道。
今日她當眾出丑，并非沒有遷怒皇甫歆月，只是尚未來得及發作。
“呂姐姐你穿上那件裙子就不舒服脫下來就沒事了，說明那衣服有問題。”皇甫歆月緩緩分析道。
“可惡！”呂青顏咬著牙，“本小姐現在就找人將那個鋪子給封了！”
“等等。”皇甫歆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家店的衣服姐姐常買，從來也沒有任何問題，怎么突然就…而偏偏今日八王妃碰過那件衣服。”
“一定是她！”呂青顏睜大了雙眼，“絕對錯不了！”
她當時還在想，這林素然怎么乖乖就走了，跟傳聞也不太一樣啊，現在想來…
她就是故意的！
一定是她，是她在那件裙子上動了手腳！
皇甫歆月見呂青顏暴怒，便又添油加醋的說道。
“呂姐姐你還是消消火吧，這林素然現在人人都知道有八王爺護著，自然是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就算有湘王護著又如何？”呂青顏用力一拍床板。
“我們呂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完，她一聲命令道，“來人，服侍本小姐更衣！本小姐現在就要去見父親大人！”
一聽見呂青顏要去見呂太師，皇甫歆月早已經是樂開了花。
她恨透了林素然，現在這呂青顏也恨透了林素然。
定遠侯府的實力不足以和八王府抗衡，但是呂家可以啊。
現在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隔岸觀虎斗就可以了。
按照呂青顏的性子，不將林素然往死里整才怪。
很快呂青顏就去到了丞相呂弘的書房直到天黑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