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修揮起拳頭,狠狠砸向薄妄川,聲嘶力竭道:“薄妄川,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是誰害死了她!是你!是你將她囚禁!是你禁錮她的自由!是你逼迫她寧死也不愿意再被你抓住!”

    祁燊與秦謹修并肩站在一起,他對著秦謹修道:“秦少,你和他說什么?他不是人,他沒有人類應該有的情感,他永遠都不會懂是他害死了葉傾心!”

    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呼嘯而至。

    九號公路因為臨近海邊,曾被評選為最美公路。

    尤其自駕開車時,能看見絕美的風景,甚至每年都會有無數新人在九號公路這里來拍婚紗照。

    而今天的九號公路,因為出了這樣一場車禍,交通部門暫時豎起了警示牌,不允許任何人上九號公路。

    越野車墜落于百米以下的懸崖,這為救援工作增加了難度。

    懸崖底部是海邊,海邊又不能開車過去。

    消防車里的消防員們也只能遠遠的,背著安全繩從懸崖上方以攀巖索降的方式爬到懸崖下面。

    留在懸崖上面的消防員用高壓水槍滅火。

    熊熊燃燒著的大火終于在消防員不懈努力下撲滅。

    這一場大火將整個汽車燒成了車架,駕駛座位上的人也燒成了一具黑色的焦炭般的尸體。

    消防員們先是用單架將尸體運了上來。

    尸體運上來的那一瞬間,薄妄川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他的視力極好,好到在黑夜里能清楚的看見單架的焦尸。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氣息。

    饒是見多識廣的祁燊,在看見那一具焦尸時,也依舊有一種讓人作嘔的惡心感。

    “這不是葉傾心。”

    薄妄川看著那具焦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薄少,你眼瞎嗎?”

    祁燊強忍看著見焦尸的不適,狂怒暴呵道:“車牌是葉傾心開的那一部車的車牌,你也一直在追逐著葉傾心,你現在說它不是葉傾心,那你告訴我,她是誰?”

    秦謹修伸手拍著祁燊的肩膀,提醒道:“祁燊,不要和他說廢話,浪費自己的力氣!”

    祁燊驀然紅著眼睛,轉過身,對著秦謹修那無比悲痛的眼眸道:“她該多疼啊!”

    真的。

    祁燊都不敢想,葉傾心從懸崖上掉下去的時候,有多疼,多無助。

    他不敢想,當火勢燃燒著她的身體時,她會有多疼。

    她生命最后的那一瞬間,也一定是在害怕,也一定是在后悔。

    祁燊伸手抹著臉上的眼淚,他其實很想說,真的是他的錯。

    他不應該讓薄妄川一直一直追著她,就是因為薄妄川一直追著葉傾心的車,撞著葉傾心的車,葉傾心才會慌不擇路的一直朝前開。

    祁燊想,如果時間能倒流,哪怕只有十分鐘,他也一定會去搶薄妄川手里的方向盤。

    他寧愿去搶薄妄川手里的方向盤,寧愿讓他和薄妄川所坐的那部車撞車,寧愿是他們兩個男人出車禍,哪怕是斷胳膊斷腿,只要他們的命還在,也好過葉傾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人世。

    “祁燊。”

    秦謹修紅著眼眸,看著單架上的那具焦尸,痛聲道:“她最怕疼了,她明明是最害怕疼的那個人,可卻是一次又一次被薄妄川傷得如此......”

    祁燊難受的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安慰似的攬著秦謹修的肩膀。

    “秦謹修,你說,你當年若是從薄妄川的手里把葉傾心搶過來該多好啊!你裝什么紳士啊!”

    秦謹修仰著頭,迫使眼淚不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