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看著她為了自己夜不能寐，他心里難受得像被人抓著往拽一樣，有時候就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該怎么辦？
“沒有如果，厲梟，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要走也是一起走。”
厲梟不說話了，過了好半天才道：“我大你好幾歲，你虧。”
曲小夜把他的手拉過來枕在自己腦袋上，小聲道：“才不虧，以后無論我們誰先走，都要等一下，等著對方把孩子的事安排好，然后再一起走。”
“還有，我們才四十多，為什么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呸呸，烏鴉嘴！”
厲梟緊緊的摟著她，感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暖意和安全感，“老婆，我越來越愛你了。”
曲小夜小聲的道：“我也是。”
厲梟一下愣住了，聲音有些激動，“你也是什么？”
二十年了，她從沒說過愛他，雖然明明表現出來的愛得要死，可他從未從她嘴里聽過一個愛字，無論他用什么手段，在床上怎么折騰她，她就是不松口。
曲小夜感覺耳根有些發燙，聲音小得不能再小，“愛你。”
厲梟一下坐起來，看著曲小夜，聲音有些抖動，“老婆，你再說一次。”
曲小夜把臉埋在被子里不敢看他。
這幾天，幾乎從不生病的他病得這么厲害，讓她產生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帶來的安全感，享受著他的寵愛，卻從未想過，這個男人有一天會倒下，會生病，會離開她。
一想到這個，心就跟要死了一樣窒息。
她其實已經想好了，如果厲梟的病是治不好的那種，或者說他有一天他提前走了，她把孩子的事處理好后，就去陪他，骨灰就葬在那個海島上，連具體.位置她都想好了。
原本她是羞于出口說愛他的，但她這幾天覺得，死都不怕，為什么要怕說愛他呢？
看著曲小夜紅紅的耳尖，厲梟心喜歡得快要化掉，他就是喜歡她臉紅的樣子，喜歡她撒嬌被他掌控的樣子。
伸手把她翻了個面兒，讓她直面自己，“再說一次，說你愛誰？”
曲小夜捂住眼睛，臉紅得快要炸了，咬了咬牙，聲音細得不能再細，“愛你。”
厲梟心跳得厲害，仿佛起了少年才的有沖動，忍不住親了她一下，繼續哄她，“寶貝，說你愛我，說你愛我這三個字，老公想聽。”
曲小夜緊緊咬著唇，就像下了大決心一樣，慢慢的移開手，看著厲梟的眼睛，莊重又緩慢的道：“我愛你，曲小夜愛厲梟！”
厲梟徹底愣住了。
就像一個行走于沙漠的旅人，一直渴望找到一潭清泉，他走了許多年，找了許多年，一直想要，卻一直得不到，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個巨大的湖面出現在他面前，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幾乎帶著哽咽，厲梟低聲道：“老婆，你再說一次，我不敢信。”
曲小夜摸了摸他的臉，緩緩道：“厲梟，我愛你，這輩子愛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愛你。”
厲梟突然就紅了眼睛，扭頭轉向一邊。
曲小夜起身從后面抱住他，“怎么了，說了愛你還不高興？”
厲梟哽咽道：“老婆，我終于等到了，二十年了，你從來不說愛我，我真的怕你只是因為孩子才和我在一起的。”
曲小夜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小聲道：“才不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正睡著，你突然就出現在在我面前，還讓我滾。”
“其實當時我看到你，整個人都懵了，那一瞬間，我連孩子上什么小學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