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面無表情躲開她的手,沒有吃驚,沒有動容,甚至看不出她究竟是否相信這件事和顧知祈無關。
她不說話,目光失神落在電梯口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周媽聽不到動靜也不敢亂看,只是一個勁的發抖。
廳內一時靜下來,氣氛莫名詭異。
掛在電梯口那只古董種分針轉了大半圈,蘇寒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真沒勁,好像還有點累。”
“太太......”周媽懵住。
但這句話蘇寒并不是對她說的。
蘇寒定定看向顧知祈,“看著我拼命自證清白,你也是我這種感覺嗎?覺得沒勁,甚至聽累了。”
眼前這個場景不也是顧知祈在自證么。
顧知祈面色有幾分僵硬,否認,“沒有。”
蘇寒溫和的點點頭,仿佛剛剛的話并沒有譏諷他的意思。
她又誠實坦白感受,“實話實說,她說的這些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判斷。”
蘇寒不去看顧知祈難堪的臉色,背身上樓,試圖利落結束這件事。
顧知祈怎么肯不明不白算了,緊跟其后進入起居層,扣住了她的手腕。
蘇寒轉動了幾下想要抽回手腕,沒成功。
顧知祈的氣息逼近,落在她眉眼間,“你的意思是就這么放過顧優?”
嗓音太過冷肅顯得像逼問,他緩和語氣重新開口:“只要你想,我可以把她送到你的面前任你懲罰。”
蘇寒垂下被攥緊的手,厭煩這樣的糾纏,“你是那個孩子的生物學父親,你要是恨顧優想解氣,對她做什么都是你的事,但我不想細究。”
顧知祈啞然,看著她擰緊的眉只覺得刺目。
她把話說明白,“真要細究,始作俑者是宋心愉,壓死最后一根稻草是顧優,可我最恨的卻是你。”
顧知祈背脊僵直,眼瞳細不可查的緊縮。
蘇寒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紅唇帶著幾分譏誚上翹,“就算沒有那碗湯,那天你阻止我喝的那杯牛奶,早晚也會重新遞給我。”
顧知祈重重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心虛攀附著心頭,握著她的力道不自覺收緊。
他沒想到蘇寒竟然知道那杯牛奶有問題。
蘇寒唇角漸苦,愛真是容易迷失雙眼。
那天顧知祈再三阻止她,她都對顧知祈深信不疑,從來沒懷疑過牛奶有問題。
這幾天,記憶在她腦子里一遍遍盤旋,之前沒發現的破綻忽然就無所遁形。
“我不會的!”
顧知祈除了否認,已經無從辯解。
他將蘇寒拉進懷里,試圖讓發虛的心落到實處,“當時阻止你,我已經決定讓你生下孩子。”
“我不信。”蘇寒果斷道。
一張小臉被迫貼在他心口,她沒有推開他,“顧知祈,從我懷疑那杯牛奶有問題那一刻,我就不愛你了。我也不相信你愛過我,我們好聚好散。”
人的愛和不愛真的很有意思,愛時愿意去美化這個人,不愛時就擅長用最卑劣的人性懷疑定義這個人。
蘇寒現在不信他,揣測他都是懷著惡意,而顧知祈不也是一直這樣揣摩她么。
她之前的一遍遍自證仿佛都在證明顧知祈根本不愛她。
“寒崽,別這樣說!”顧知祈打斷她,回避她的最后一句,“我知道你愛我,我又怎么可能不愛你。”
蘇寒看不到他的臉色,被迫聽到他亂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