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嘆息,面帶悲痛的告訴張宜如:“如如,有一個秘密,我一直沒有告訴阿澈,現在,阿澈已經十六歲了,法律規定,十六歲已經是可以出去打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我心中的秘密,也該告訴阿澈了......”
張宜如問他什么秘密,他沒說。
他說,他的秘密只有見到簡明澈才能說。
張宜如是個性格溫馴的女人,他執意不說,她也就不問。
他要帶她和他們的兒子回夜都,她就帶著他們的兒子和他一起回到夜都。
回到夜都之后,張宜如見到簡明澈,哭的肝腸寸斷。
張宜如是真心疼愛這個孩子的,只是她性格太柔弱了,她只是一株隨風倒的菟絲草,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養不活一個孩子。
正因為張宜如對簡明澈的母愛是真的,簡明澈才會迅速接受了他和張宜如,相信了他精心編造的謊言。
與簡明澈相認后,簡明澈給了張宜如很多錢。
張宜如不擅理財,每次簡明澈給了張宜如錢之后,張宜如都會把錢交給他。
拿到手的錢,他一部分還了高利貸的利息,一部分還了高利貸的本錢。
他一直在努力,希望可以把高利貸盡快還清,這樣,他們一家人才能永遠地擺脫麻煩。
可是,高利貸的利息實在太高,他借的錢數目又太大,簡明澈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不會給張宜如太多錢。
他也不敢讓張宜如開口問簡明澈要錢,怕簡明澈識破他的陰謀。
他只能耐心等待,等到簡明澈長大成人,掌握了樓氏集團的大權,出手報仇,弄死樓盛的那一天。
只要樓盛死了,樓氏集團就會變成簡氏集團,以簡明澈對張宜如的孝順,到那時,還怕簡明澈不給張宜如錢嗎?
只要簡明澈可以吞掉樓氏集團,別說是錢,他想想辦法,讓簡明澈給張宜如和他們的兒子一部分股份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耐心等待。
好在,簡明澈經常會給張宜如錢,用那些錢,他不但可以及時還清高利貸的利息,偶爾還能還一部分本金,讓放高利貸的人對他十分放心,沒有找他催債,影響他的日常生活。
他等啊等,終于等到了簡明澈動手。
樓家和樓氏集團都成了簡明澈的囊中物,而樓盛氣急身亡。
他得意極了。
樓盛出身好又有什么用?
活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他們宿舍一共四個人,簡明澈的父親死了,死了之后,老婆還嫁給了他!
簡明澈的父親死后,關宏卓受了刺激,去了國外,這一走就沒了音訊,誰都聯系不上他,不知道是死是活。
現在,樓盛又死了。
他出身最差,可他才是笑到最后的贏家!
他覺得他就是個天才,雖然起步低,但贏到最后的人是他。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就在他精心謀劃,想要勸說簡明澈給他妻子和兒子一部分股權時,簡明澈忽然找到了失去蹤跡已久的關宏卓,得知了登山那天時的真相。
簡明澈并不蠢,相反的,他極聰明。
正因為他特別聰明,而聰明人特別自負、特別驕傲,他才會受不了別人叫他樓家的奴才、樓雨微的奴才,他的謊言和挑撥才能那么容易成功。
可就在最緊要的關頭、就在他可以收網,替他妻子和兒子謀劃到好處的最后關頭,簡明澈竟然醒悟了!
他知道簡明澈有多狠,這一點,參看樓盛的下場就知道了。
樓盛收養他十幾年,對他噓寒問暖,視如己出,可他親手將樓盛一步一步的逼死了。
他就是個狼崽子,沒有心的。
他得知了真相,親口說要讓他和張宜如下地獄,他說的每個字,他都信。
所以,要想他的妻子和兒子過上好日子,他就只剩下一條路:弄死簡明澈。
只有簡明澈死了,他的妻子兒子才能擺脫窮困,變成有錢人。
他自己窮了一輩子,因為窮,蠅營狗茍,汲汲營營的算計了一輩子。
他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和心愛的女人生下一個兒子,他兒子是他的命,他決不讓他兒子重蹈他的覆轍!
為了他兒子,他什么都愿意做,死都愿意!
于是,他不顧一切的想要弄死簡明澈。
只要簡明澈死了,他兒子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可現在,簡明澈留下了遺囑,如果簡明澈死了,簡明澈所有的一切都會留給樓雨微,他老婆和他兒子一分錢都拿不到。
他最后一條退路被簡明澈給封死了。
他老婆孩子以后怎么辦?
還不了錢,放高利貸的人不會放過他,他老婆孩子會和他一起被放高利貸的人騷擾,東躲西藏,像老鼠一樣活著。
不......
不!
他已經苦了一輩子,被現實逼得摧眉折腰了一輩子,他不能再讓他的子孫后代重復他的悲慘。
“阿澈,你想報仇嗎?”他忍著手腕的劇痛,抬頭看著簡明澈說:“你一口咬定我殺了你父親,可你沒有證據......你沒有證據,你就沒辦法報仇......可是,如果你答應我等我死后好好照顧你母親和你弟弟,我愿意如你所愿,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永志,你胡說什么?你別胡說!”張宜如哭著說:“永志,小寶不能沒有父親,阿澈......阿澈只是被壞人蒙蔽了,你別著急,以后我慢慢勸他,阿澈會聽我的話的......”
盧永志緩緩搖頭,用沒有受傷的手握住她的手:“你看不出來嗎?他是一頭狼崽子,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他說得出就做的到......”
“不......不會的,阿澈是我兒子啊!他是最孝順的好孩子,他不會為難我們的......”張宜如滿臉淚水的抬頭看簡明澈:“阿澈,我們是一家人,你不會不管我們的,對不對?”
簡明澈看著她,譏諷的冷笑,“直到現在了,你還和我說什么一家人,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剛剛,他想殺了我,你沒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