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少年青衣 > 第七百五十五章 讓利
  “唉,仁軒帝,謝知先,黃文鶴,天授帝,龔九里,夏青霄……”

  “嘀咕什么呢?”江風拉開珠簾,沖丁七月笑問。

  丁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里頗為惆悵:“江兄這都是跟什么樣的人物打交道啊,總感覺好像與江兄無法并肩,有些越發遙遠了。”

  江風也是微微一笑,嘆息道:“跟這些人對線可不是件好事,與他們這些老狐貍勾心斗角的事兒當然讓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至于簡單的,就交由你們來,而那些更加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心機的,自然要在我們身后。”

  江風拍了拍丁七月的肩膀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呀,不要去在乎什么身前身后名,做好自己就行了。”

  丁七月和燕霽清不由得轉頭驚訝的看了江風一眼。

  江風倚在窗框上,笑問道:“怎么了?”

  “江公子不愧是圣人之姿。”燕霽清沒頭沒尾的回復了一句。

  江風哭笑不得:“這是什么話?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丁七月解釋道:“江兄有所不知,江兄這句話與我們師尊說的幾乎別無二致。”

  “楊隨風楊師也這樣說?”

  “是啊,他讓我們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風忽然想到一件事,道:“對了,丁兄,那日你要與我說的事,太匆忙了,也沒來得及給你時間說。”

  提起這個,丁七月猶豫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算了,先不說了,那事兒太復雜了,年代久遠,現在說也沒有什么益處,還是等江兄忙完吧。”

  江風狐疑的看了眼丁七月,沒有再強問。

  馬車停在了相府門前。

  龔九里帶著幾個家眷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這規格可太高了。

  江風有些吃驚,按說龔九里與自己的關系應該沒有那么好。

  不過,他渝瑾伯的身份,似乎也配得上。

  江風下了車,龔九里笑瞇瞇的看著他來到自己的面前。

  江風也不在乎龔九里此時笑得究竟有多么古怪,反正江風自己笑得也并不好看就是了。

  這二人相視而笑的場面,看著真是滲人極了。

  最要命的是,這二人對視著笑就是不說話,畫面簡直不能用詭異二字概括。

  根本就是靈異!

  還得是江風率先開口,道:“不好意思啊龔相,近日事務繁雜,匆忙前來拜訪,實屬無奈,還請龔相海涵。”

  事務繁雜?

  你猜我信不信?

  老子派出去催促你的家仆可看見了,你的事務繁雜就是躲在涼室里吃冰飲嗎?

  龔九里當然不會拆穿,畢竟這時候鬧翻了,江風掉頭就走可就不好了。

  “無事無事,渝瑾伯能來,便是給了龔某莫大的面子!而且一向目中無人的渝瑾伯還特意在到達之前讓人送來拜帖,龔某真是感激莫名!”

  戳穿是不會戳穿,但是嘲諷龔九里還是下意識的來上了那么一句。

  這嘲諷快要成了龔九里面對江風的被動型技能了,幾乎就是順手拈來的那么一個舉動。

  這話讓身后的眾人緊張得繃緊了身子,龔九里在族中向來是和顏悅色的,即便是朝中也依舊是周旋曖昧,從來不會明確表態和表示立場。

  龔九里夫人齊氏狐疑的看著自家老爺。

  今兒個,是怎么了?

  怎么老爺竟一下子拋棄了以往的作風,一開口便要將氣氛弄得如此劍拔弩張!

  就在眾人以為名極一時的渝瑾伯會惱怒龔九里的無禮,轉身就走的時候,江風卻露出了笑容,仿佛這一切都沒有什么不對,甚至還給眾人一種江風對此習以為常的錯覺。

  江風嗤笑道:“彼此彼此,龔相客氣了,一向無法無天,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奸佞之相不也舉家來迎接我了嗎?呵呵,我也得對得起龔相這等規格的待遇啊。”

  毫不留情的嘲弄劈頭蓋臉,語氣中的不屑輕蔑與冷笑,嚇得眾人臉色蒼白。

  龔九里冷哼道:“除了渝瑾伯之外,也沒有人能讓我如此如臨大敵了!”

  齊氏急忙打圓場道:“哎呀老爺,怎讓客人站在門外,快將貴客請進府中喝茶吧,不然讓人知道了,要說咱們龔家不知禮數了。”

  龔九里這才神色緩和的點點頭道:“渝瑾伯,請吧。”

  “哈哈哈,龔相請我,我恭敬不如從命!”

  “哼!你恭敬?你恭敬個……”

  “貴客快請!”齊氏急忙打斷,姿態極其謙卑客氣,讓龔九里到嘴邊的‘屁’字沒法說出口。

  莫說齊氏了,就連齊氏身后的幾個后輩子弟都凌亂不堪了。

  這二人看著就像極了死敵啊!一見面就是唇槍舌劍,嘴上絲毫不留情面,明譏暗諷一起上,若是給這二人一把劍,只怕這二位會毫不猶豫掄起朝著對方的頭上砍去。

  這樣的仇敵,怎么會請到家里來?還讓老爺有如此規格接待?

  她們哪里知道,龔九里對江風,簡直恨到牙癢癢,但是又無可奈何。

  對于江風這樣強得離譜又不按套路出牌,又囂張得飛起的人,龔九里是直接喪失了最基本的理智了。

  江風進去喝了口茶,便將圖紙掏了出來,道:“圖紙我已經準備好了,此前龔相問我要幾成利,我說了,龔相覺得如何?”

  “緊緊五成嗎?”

  江風微微一笑道:“看來龔相覺得我要少了。”

  齊氏更加狐疑的看著自家老爺,這位渝瑾伯在幽都城名聲大噪,雖然都不是什么好名聲,但也算是人盡皆知了。

  自家老爺要與這位伯爺做生意,她聽老爺說過,但是卻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而且老爺一上來就要讓利,哪里有這樣做生意的?

  但齊氏也不敢多說,只是默默的聽著。

  “六成。”

  “那就全憑相爺吩咐。”江風淡淡的端著茶,輕輕吹涼。

  龔九里眉頭立馬就皺起來了:“七成!”

  “全憑相爺吩咐。”

  “你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龔九里質問。

  江風抿著唇笑,“龔相,這話從何說起?這事兒我只是出了想法和建議,我需要在意什么?錢是龔相出,事兒是龔相做,龔相辦事兒,我和陛下都很放心,我需要操心什么?”

  龔九里聞言,眉頭不但沒有舒展,反而皺得更緊了。

  “龔相,怎么?有什么不妥?”

  “每一次你搬出陛下來壓我,都沒有好事。”

  “你是說陛下吩咐的事不是好事?”

  “若非是你教唆,陛下怎會降下旨意?”龔九里冷哼道。

  江風一臉吃驚的問道:“龔相是覺得陛下乃是那種容易受人教唆,而沒有自己主見的昏君!”

  這話一出,頓時嚇得眾人面色刷白,要不是都坐在椅子上,不然都得雙腿一軟跪下去。

  “你!”

  龔九里氣得要炸了,他恨不得一劍劈了這個嬉皮笑臉的無恥之徒。

  江風哈哈笑道:“開個玩笑,別介意嘛!”

  “渝瑾伯如此跋扈,只怕在幽都,命活不長!路行不久!”龔九里怒氣沖沖的一把抓走了桌案上的圖紙。

  江風笑得更開心了:“龔相此言差矣!我在幽都城小半年了,什么刺殺沒見過,我不還活著好好的嗎?你看我辦那件事沒辦成?”

  龔九里郁悶不已,這就是他憤慨的地方,按理說這么囂張的一個人是活不長的,偏偏江風是個例外,還活得非常滋潤。

  龔九里看了一遍圖紙,道:“看來還是得需要渝瑾伯現場指導一下,渝瑾伯對此道浸淫多年,畫的圖紙業內資深,但是我卻有些看不太懂。”

  江風的笑容僵住了,這尼瑪是在罵我呢,說我浸淫多年,是在罵我是個豬倌?

  不知道為什么,齊氏幾人見到江風吃癟的表情,更加緊張了,雖然看著渝瑾伯的年紀就知道外界傳言不可信,但是她們總有些預感,江風若是不高興了,只怕會發生某些更可怕的事。

  “請吧。”

  龔九里得意的笑了。

  江風笑了笑,道:“坐我的馬車?我的車駕寬敞,能塞下好幾人。”

  龔九里點了點頭,沖夫人道:“你也一起,在路上聽渝瑾伯指教。”

  “是,妾身讓家中下人前面駕車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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