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她語氣平靜。
看他反應很大，笙歌繼續說，“我粗略的算過，現在你的債也還得差不多了，解除協議你不應該很高興嗎？就可以繼續當你的封家少爺了。”
話雖是這樣說，還清欠她的債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但是……
“之前你說過，還完債就會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當陌路人，是真的嗎？”
笙歌眸色認真，“對。”
“那我不簽，你還說過一年抵三年的，現在才半個多月，我根本就沒還完！”
他眉峰緊蹙，臉頰氣鼓鼓的，將手中的解除協議單遞還給她。
笙歌沒有伸手接住，表情再次泛冷，“封御年，你不要無理取鬧，簽字！”
封御年被她兇了，非常郁悶，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握住她纖細的小手腕，說話有點沒底氣。
“我弄走了傅辰逸，還裝受傷騙你，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笙歌，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騙你，何況昨晚你都罰過了，慕芷寧的事我還被你冤枉了，過錯相抵，你別生氣了……”
笙歌認真的掰開他的手，“我沒有生氣，正因為很理智，所以我覺得該放過你了，以后各自過平靜的生活，對你我都好。”
不生氣是不是代表他做的事，并不能引起她的任何情緒了嗎？
這是不是說明她完全不在乎他了，連怨恨和厭惡都沒有了？
封御年相當郁悶。
“那你還是生氣吧，因為我不想放過你，這份解除協議書，我不會簽字的。”
“封御年！”
笙歌擰著眉，陰沉的看著他，“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詢問你的意見，你不簽也得簽。”
話音剛落，封御年當著她的面，將那張紙當場撕了個稀巴爛，往天花板上一拋，白花花的碎紙像雪似的，滿屋飛。
當初同意跟她簽字離婚，是他這輩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這次，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后悔！
他倔著黑眸跟她的對視，語氣挑釁，“我撕了，你氣不氣？有本事你就讓鹿十五、十七進來揍我，就算揍個半死不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可能簽字！”
有碎紙片落到笙歌的頭上，像是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而去。
“好，好得很！喜歡找虐是不是？”
笙歌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想直接一爪子捏死他的沖動。
“你最好祈求自己的病好得慢一點，我的火氣消得快一點，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真讓鹿十五他們對你做什么！”
她說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后，離開了房間。
封御年看她真生氣了，心里還是有點發憷。
被揍還是會很疼的，他又不是受虐狂。
但是簽字是絕對不可能的！
……
林家別墅。
林淮初坐在書房里看報表，女傭給她端上咖啡，正在氣頭上的她一把掀翻了書桌上的所有東西。
啪嚓一聲，女傭被她突然發火嚇得手抖，咖啡不小心撒在地上，碗也摔碎了。
“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林淮初冷了她一眼，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連咖啡都端不好，我要你來有什么用！只會給我添堵，今天就滾出去，永遠在我眼前消失！”
女傭嚇得臉發白，哭著求饒，“小姐我真的錯了，您不要辭退我啊，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求你了！”
“滾！”
一聲暴呵，驚動了外面的管家，他連忙進來，將哭哭啼啼的女傭連拖帶拽的弄出去。
房間總算清凈了，林淮初拿出手機打電話。
封氏回暖得太快，而且笙歌這么快就開始搞她了，這段時間，林氏所有已經開展的業務都遭受到打壓，預收項目又被封氏集團或者安林地產搶了去。
導致林氏的營收很差。
林淮初簡直快要氣死了，她花了重金派人去調查笙歌的背景，結果到現在都沒個回復。
正想到，電話接通了。
“小林總，我們查了三遍，她的身份真的就是方城福利院的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其他任何親人。”
林淮初怎么可能會信，“那她被送進福利院之前呢？之前發生過什么？她如果一直沒離開過福利院，怎么可能是櫻木川凜的師傅，你們到底怎么辦事的！”
“對不起，小林總，我們已經盡力了，這就是她的調查結果。”
林淮初氣得掛斷電話，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墻上摔。
這個賤人到底什么來頭？
派出去這么多人都查不到她的身份！
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滿腔憤怒無處宣泄。
查不到笙歌的身份就意味著她永遠不知道這賤人的底牌，那她就沒辦法跟這賤人繼續斗。
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賤人搞垮林氏吧！
林淮初正一籌莫展，管家突然敲門進來。
“小姐，外面有個人找您，他說他是S市鹿家的人。”
她扶額，被氣得頭暈，“什么鹿家的人？我不認識，不見！”
“是。”管家彎著腰，正準備走。
“等等！”
林淮初喊住他。
鹿家怎么會有人找上她？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見一見，“我這里太亂了，不能嚇到貴客，你把人帶到最隱秘的那個小會客室去。”
吩咐完，她回房間換了套雅致的衣服，補了個美美的妝，才往會客室去。
她推開門，那人已經在里面等她了。
是個男人，長得高大魁梧，目測有個一米九的身高，五官長得還不錯，看著挺俊俏，穿著一身黑西裝。
注意到她進來，男人朝她微微一笑，“林小姐，您好。”
林淮初點頭表示禮貌，好奇的問，“不知道你是鹿家哪位？”
男人笑著說，“您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您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您的。”
“幫我？”
林淮初莫名其妙，“我林家雖然比鹿家差遠了，但是在方城的豪門圈子里也是排得上號的，至少吃喝不愁，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男人直接拆穿她，“林小姐不用掩飾，我家主人知道您最近被封氏和某人搞得焦頭爛額，所以才特意讓我來幫您一把。”
林淮初有點不信。
鹿驊對笙歌那個賤人這么好，鹿家竟然還有人不想讓她好過嗎？
“你家主人？”
“是的。”
男人點頭，繼續說，“為了我的表示誠意，我給您帶了一份見面禮，想必您一定會很喜歡。”
他拍了拍手，有人立刻從外面扛了個大麻袋進來。
林淮初狐疑的上前打開，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一屁股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