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午時,夜湛才回來。
剛剛一進寧心院,就見著穗寧在后頭的池子里喂魚。
他迎上前去,前頭的侍女對他福身行禮:“殿下。”
對面,流蘇聽到動靜:“王妃,殿下回來了。”
穗寧聞言,向夜湛看過來,把手中的魚食放下,看著夜湛走近,也對他福身行了一禮:“殿下。”
夜湛看著穗寧向他行禮,頗有些不自在,他快步上前,扶住穗寧:
“阿寧不必如此,我看著很不習慣。”
穗寧開口道:“禮不可廢,你現在是太子了,作為你身邊的人,更應該以身作則,不能在這些小事上讓人挑出錯處。”
夜湛嘆息一聲:“那以后沒有外人的時候,你不必。在外面,做做樣子就是了。”
穗寧笑了笑,應了一聲:“好。”
夜湛扶著穗寧坐下,流蘇把魚食送過來,悄悄的退了下去。
“今日怎么樣,傷口疼不疼?”
穗寧:“沒事,好多了。”
“今日回這么晚,可是皇上留你了。”
“沒有。”
夜湛搖了搖頭,把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穗寧:“皇上明顯是要顧著凜王的。
“西涼使臣,確實是該走了,發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們自己不好開口,鴻臚寺的大臣也應該有所動作。”
夜湛:“是,這會他們已經進宮了,估計下午便會離開。”
穗寧:“如此,算是解決了一件事。
“他們倆可說了什么?西涼太子怕是不會死心。”
夜湛看過來,笑道:“阿寧料事如神,四公主沒說什么。
“西涼太子還是想要我們的支持。
“我拒絕了他,據他說,西涼三皇子那邊提議對大周出戰。
“我告訴他,若西涼出戰,大周打便是。
“西涼太子的意思是:若以后能用得著他的地方,必定竭盡全力,看起來是并未死心,而且聽他的語氣,西涼三皇子真有攻打大周之意。”
穗寧:“我贊同你的做法。”
穗寧想了想:前世是有這么一回事的。
西涼三皇子攻打大周,是為了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而且讓大周看到西涼的實力。
當然無一例外西涼都輸了,打了幾次便歇了。
之前,穗寧也想過,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和平解決,比如扶持西涼太子。
后來發現這個方法行不通。
一是西涼太子本身實力不足,而西涼跟大周距離遙遠,他們想要出手幫忙,實在是有心無力,也鞭長莫及。
而且一個不好,被西涼找到錯處,還會成為他們出兵的借口,得不償失,費力不討好。
如今的做法,走一步算一步,對于大周來說,算是最保險的法子。
主要,大周并不懼怕西涼。
前世,之所以有西涼攻打大周這一出,還有一個原因是:前世夜凜夜昊夜湛,三人斗得如火如荼,三方誰也不讓,朝廷烏煙瘴氣,給了西涼可乘之機。
而這一次,局勢明朗,夜凜已死,丞相也投靠了他們,夜湛直接成了太子,朝稷剛明,西涼未必會出兵。
二人就這件事情商量過,達成共識。
流蘇過來:“殿下,王妃,午時中了,可要傳膳?”
“好。”
夜湛扶著穗寧一起進了屋。
進屋的時候,想到昨夜的事,只當不記得,沒有提起。
現在事多,府里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吃飯的時候,二人又商量了一下現在朝堂中的情況。
吃完飯,穗寧把今兒上午自己做的計劃給了夜湛。
夜湛看完,滿臉驚喜:
“如此,今兒這件事就能有個章程,下午我再入宮一趟,跟父皇說說這件事,最多兩日,這件事便可以了了。
“多謝阿寧。”
穗寧笑了笑:“這件事最好快刀斬亂麻,不要引起太大的影響,皇上想要息事寧人,那咱們便息事寧人。”
夜湛望向她:“嗯,我聽阿寧的。”
“哦,對了,昨夜夜昊過來,跟我說了一件事……”
夜湛把昨夜的事情,都跟穗寧說了一遍,穗寧聽完,略微沉思。
“為了護著雪兒的名聲,他自己不敢去,叫我去問,是為雪兒著想的,昊王確實用心了。
“其實在我看來,就雪兒本身來說,和昊王倒是十分合適,不過衛家怕是不會輕易同意。”
穗寧腦中想到前世和夜昊的相處。
其實夜昊是個十分純粹的人,很受教,別人說的他會聽,也十分護短,心地不壞,只是不知人間疾苦。
這一回去楚地,也能鍛煉一二,就是不知道從楚地回來之后,他又如何。
“左右雪兒一年后才及笄,先讓他在外面待一段時間歷練歷練,若到時候他還是不改初心,那咱們便努力促成這一段姻緣。”
夜湛點點頭:“嗯,還是你想得周到。
“那過幾日你再去衛家,現在不要去,現在傷還沒有好。”
穗寧:“衛家不必去,現在這種情況,衛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讓雪兒去楚地的,昊王自己不去衛家,這一份心以后讓衛府知道就可以了。
“等過個一年,再來提這件事,效果會好很多。”
夜湛點頭,叫來陳副將。
“你去昊王府回個話,就說……
“就說衛二小姐年紀太小,還不適宜談婚論嫁,等及笄后再來討論這件事。”
夜湛說這句話,是在幫夜昊。
若直接告訴夜昊,說湛王府不去衛府,那夜昊肯定十分失望,要么痛苦,要么放棄。
但現在他說衛二小姐沒有及笄,等及笄以后再談論,也算是給了夜昊一個奔頭。
若夜昊覺得太久,不想等,這件事罷了就罷了。
但若夜昊愿意等,那也算有個目標,不至于像沒頭蒼蠅一樣抓瞎。
陳副將領命,退了下去。
穗寧看向夜湛,笑道:“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最緊要的,都替他考慮到了,到時昊王可得好好謝謝你這個大媒人。”
夜湛:“什么都瞞不住你。
“還得靠他自己,看他自己怎么做,上天對有心人總是格外寬容一些。
“若他自己不愿等,不愿努力,那我做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嗯。”穗寧點點頭。
夜湛陪著穗寧在廊下的軟榻上坐了一會兒,說了一會話,看著穗寧睡著,才讓流蘇過來陪著,自己擬了一份折子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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