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者的話,齊盛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越發狠戾。
“哼!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嘴巴這么硬,就讓你嘗嘗萬蠱噬心的滋味!”
說著,齊盛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
“老東西,認識它吧?”
“等我把蠱王請出來,之前種在你體內的蠱蟲,就會發作撕咬,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老者看到齊盛拿出的那個瓷瓶后,臉色輕微變化了下。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鎮定,“你也就會用這些歪門邪道,小小的蠱王,也沒用那么可怕。”
“每次你都如此輕蔑我練出的蠱王,說,你是不是早就偷偷練成了蠱皇?”
“它在哪兒?把它交出來!”
齊盛厲聲質問,眼中的貪婪一覽無余。
老者卻垂下眼眸,顯然不再準備理會齊盛。
他的態度,成功激怒了齊盛。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齊盛勃然大怒,拔開瓷瓶的封口。
很快,瓶子悉悉索索的,從里面探出來兩條黃色的觸須。
那兩根觸須一節一節的,上面還有黑色的斑點,看上去十分怪異。
隨著觸須的全部探出,蠱王的全貌很快露了出來。
它的身體狹長,整體略微扁平,黑色的頭又扁又寬,難看的復眼下,是咀嚼式的口器。
兩對翅膀光澤厚實,大小不一,節肢狀的尾部,仗著一對鉗狀的尾夾,鋒利碩大,隱隱發著紫色的光。
猛地一看,就像常年棲息在陰暗潮濕角落的地蜈蚣,民間又叫它耳夾子蟲。
據說它會順著耳道,鉆入大腦,使人劇痛癲狂而死。
“它是我捉了一百只地蜈蚣,讓它們在毒煙中廝殺,最終得到的蠱王。”
“老東西,一旦我放它出來,就算你有九條命,也別想活過明天!”
“現在,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交出蠱經,否則,今晚必死無疑!”
面對齊盛的威脅,老者神態安詳,動也不動,就像睡著了似得。
“有骨氣,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齊盛不再勸說,咬牙桀桀幾聲。
只見那只蠱王展開翅膀,盤旋飛了起來。
齊盛發出的桀桀聲仍在繼續,那只蠱王很快飛到老者頭頂,盤旋著不肯離去。
似乎感受到了蠱王的威脅,蓬頭垢面的老者肩膀瑟縮了下。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鎮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垂首坐著,再次紋絲不動。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齊盛陰鶩出聲,繼續桀桀有聲。
那只蠱王不再盤旋,落在了老者的耳朵上。
油亮的爪子勾著耳廓,很快爬進耳道里。
剛開始,還能看到它的半個身子,明晃晃的尾夾顫巍巍的動著。
沒一會兒,整只蠱王都鉆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老者渾身一震,因為恐懼,身體微微顫抖。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求饒,而是用冷漠的目光,盯視著齊盛。
“不要這么看著我!每次只要我犯了錯,你就會用這種眼神!”
“我沒有錯!錯的永遠都是別人!我是齊家家主,遲早會橫掃龍國,受萬人敬仰膜拜!”
齊盛歇斯底里大吼,似乎對老者積怨頗深。
老者依舊一聲不吭,只是淡淡盯著齊盛,眼里帶著幾分同情。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同情!不需要!”
齊盛徹底喪失理智,桀桀聲變得急促起來。
而被鐵鏈捆綁住的老者,臉色陡然慘白,四肢猛地揮動。
手臂粗的鐵鏈,被老者拽得筆直。
很快,厚重的玄鐵,就磨破了老者的手腕和腳腕。
可即便如此,老者依舊不停的掙扎著。
淋漓的汗水,從他身上滾下,為了不發出痛苦的悶哼,老者死死咬緊牙關。
頃刻間,就咬得嘴巴血肉模糊!
很顯然,剛才那只蠱王,已經鉆進了他的大腦!
老者痛到全身抽搐,猛翻白眼,褶皺的臉扭曲到已經不成了人形。
齊盛的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笑意,他牙齒切響幾聲,那只鉆進老者耳朵里的蠱王,慢慢爬了出來。
而此時的老者,哪里還有剛才的精神,已經萎靡癱軟,就像一灘爛泥。
“哼!這次就當給你一個教訓!”
“明天中午之前,你如果再不肯交出蠱經,這條老命,就爛在山洞里吧!”
說完,齊盛收起那只蠱王,轉身離開。
老者仍在地上顫抖著,好一會兒,才發出微弱的長嘆聲。
“嘩啦——”
一道人影從齊腰深的水潭中探出頭,迅速爬上岸邊,“老爺爺,你沒事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齊飛的弟弟,齊雨。
三年前,齊雨奉齊威的命令,來萬尸洞捉可以用來煉制蠱蟲的毒物。
在無意間碰開了石門,闖進了這間隱蔽的地方。
齊雨一向心善,很可憐年邁卻被鎖在水潭里的老者。
因此這三年來,他經常會帶些東西,來萬尸洞探望。
剛開始時,老者很排斥他的到來,不但不理不睬,還不肯吃他拿來的東西。
齊雨也不生氣,反正他柔弱的性格,在齊家也不受待見,索性經常來山洞里,與老者對坐。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漸漸的,齊雨來山洞的時間變得密集。
三個月,十個月,一年……
老者似乎終于被齊雨的行為打動,終于肯吃些他帶來的東西。
而齊雨往這里跑得更勤快,兩人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對坐,誰也不出聲,默契消磨著時間。
當然,有好幾次,齊雨來的不是時候,都差點被齊家家主齊盛給抓個正著。
好在齊雨雖然功夫不太好,腦子卻轉的很快。
他總能在聽到石門挪動時,及時鉆進深潭里躲避。
而且還偷偷帶著根空心竹子,用來換氣。
只是齊雨怎么都沒想到,這次齊盛雖然像往常一樣進來,卻對老者動了酷刑。
在齊家,沒有人不知道蠱王的可怕。
一旦被那只蠱王鉆進腦袋,十人九死!
齊雨當時躲在深潭里,就被嚇得夠嗆。
可是他卻不敢出來,生怕自己也跟著被懲罰。
直到確定齊盛離開,他才立即從水潭里翻出來,來到老者身邊。
濕漉漉的地上,老者奄奄一息躺著,已經呼氣無多。
“老爺爺,你沒事吧?那只蠱王太可怕了,一旦被他咬到,根本撐不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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