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
看見任平生此時那可怕的樣子,許多人皆已嚇破膽,紛紛往外飛去,何人敢再去貪圖他手里那樣事物?
正如他們所說,連命都沒有了,即使拿到那樣東西,又有何用?
等這些人走得差不多時,任平生立刻將無名玄功的兩股真氣壓了下去,玄功三變的后果,他不敢輕易嘗試。不到萬不得已,能不動用,就盡量不要動用。
“小心,那兩人或許還在附近……”
這時,耳邊響起蕭無憶輕輕的聲音。
“我知道,不用擔心。”
任平生一直防著蕭家那兩人,玄功三變是留給他們的,他們若敢出現,那就盡管來試試好了。
思忖及此,任平生也不再猶豫,立刻施展輕功,背著蕭無憶往前面飛了去,他需要找個地方,盡快為蕭無憶療傷。
等他兩人的身影消失后,在后邊一座山頭上,果然出現了兩道黑袍身影,正是蕭家那兩個長老。
“現在怎么辦?若等蕭無憶出去,待她傷好之后,必會往諸天上傳回神念。”
“蕭無憶不打緊,她中了我的摧心神掌……但這逆天八脈之人,這一次實在是低看了他啊。如今他玄功已突破,縱使你我二人聯手,未必能輕易對付得了他。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你我也會暴露……目前蕭家是不能留了。”
……
幾天后,任平生已經背著蕭無憶離開了這座神谷,他要找地方給蕭無憶療傷,神谷附近雖然靈氣充沛,但這里人太多,并不適宜,何況還有那兩個蕭家長老藏在暗處。
他必須確保,沒有被那兩個蕭家長老追蹤上來。
而神荒之地離神界那邊又太遠,回去的話要花太多時間,蕭無憶身上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他必須盡快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
神荒之地,十分遼闊,也有著諸多勢力盤踞其中,這一日,任平生找到一座不似仙門也不似魔門的宗派,直接背著蕭無憶飛了進去。
“來者何人!”
這個宗門說不上大,但也不小,立刻便有長老弟子攔截了上來。這千百年來,都沒見誰敢如此闖他們的門派。
任平生直接落在地上,那股強大的力量沖擊出去,把一堆長老弟子都給掀飛了出去。
“你是何人?闖我神云宗!”
這時,一個青衣中年人飛了出來,看起來是這個宗門的宗主。
任平生二話不說,“咻”的一聲,一道神識打入了這人的眉心之中,冷聲道:“立刻動用所有陣法,封閉整座宗門,期間不得任何人出入,否則你性命不保。”
青衣中年摸著額頭,大驚失色,這一道神識直接打入他元神之中,要滅他元神,只在對方一念之間。
這人……莫非是元神境之人。
青衣中年不敢猶豫,立刻令人打開全部陣法,封鎖整座宗門,最后看向任平生,顫聲道:“敢問仙尊今日駕臨小派,所謂何事……”
“不要廢話,帶我去靈氣最充沛的秘境。”
“是,是!”
那青衣中年嚇得魂不守舍,他已有神帝境的修為,只是尚未修煉出神帝神格而已,可對方就這么一下,直接將他性命拿捏,這修為簡直不敢想象。
到了那處秘境,任平生向他道:“借用你門派一個月,之后會還你自由,期間不得任何人靠近此處。”
那青衣中年顫抖了一下,但總算安下幾分心來,連忙拱手道:“仙尊若有任何吩咐,小宗都照辦無誤。”說完,不敢再停留,立刻往外面去了。
“你……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嗎?”
肩膀上面,響起蕭無憶輕輕的聲音。
“不,最近才開始的。”
任平生一邊說著,一邊往那秘境深處走了去。
“嗯……那以前呢?”
“以前,我還不夠強。”
說完,任平生已帶著蕭無憶來到秘境深處。這里有一座泉眼,旁邊有一棵桃花仙樹,樹下芳草萋萋,十分的柔軟。
任平生小心將蕭無憶放在樹下,說道:“你傷勢太重,我先替你療傷。”
“你……要如何替我療傷?”
“你以前沒有受過傷嗎?”任平生問。
“沒人傷得了我。”
“好吧……”
任平生眉頭微微一皺,隨后道:“沒事……我先看看你背上那一掌如何。”
“哦……那你要我,解開我的衣裳嗎?”
“嗯……只能如此了。”
“哦……”
蕭無憶慢慢解開衣裳,只去掉一層外裳,便已能看見她背上那一掌傷勢不淺。
“里面,也要去掉嗎?”
“嗯……最好如此。”
“哦……”
蕭無憶慢慢將里面的衣裳也去掉,連那一件無形的絕世玉玄衣也脫了下來,不過此時是背對著他的。
她背上肌膚如雪,使得中間那一道掌印,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
此時這一道掌印已經變成了深紫色,還有些淺淺的細紋,正一點點往周圍的肌膚蔓延去。
蕭無憶嘴唇蒼白,略有些虛弱道:“我中的……應該是兩位長老的摧心神掌……到今日中掌已有七日以上,毒入心脈。再過七日,蝕至元神,無藥可救。”
任平生道:“無妨,我有一門神通,可將毒力引出。”
“嗯……是什么?”蕭無憶問道。
“我稱作……千絲萬引。”
“千絲萬引……好奇怪的名字。”
“嗯,你先別動,我替你療傷,期間會有些疼痛,忍住便好。”
“好,你開始吧。”
“嗯。”
任平生也不再多言,立刻施展千絲萬引,將蕭無憶所中摧心神掌的毒力,一點一點往外引出。
“呃……”
蕭無憶輕輕哼了一聲,眉頭一下皺緊了許多,額頭上也多了一層密密汗珠。
隨著時間過去,一顆一顆的汗珠,從她玉肩下滑落下來,又在她背上化作水汽。慢慢的,二人四周起了一層淡淡的白煙,好似身在云霧里一樣。
到后面,蕭無憶也感覺不到那么疼痛了,向他問道:“你之前說,蕭家的人,除了我,你誰都不信,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任平生道:“字面上的意思。”
“嗯?”
蕭無憶愣了一下,又小聲問道:“莫非你提前算到,那兩位長老已經反叛?”
任平生不知如何與她解釋,其實自他上一世被云瑤背叛后,他已經很少會相信其他人了,這個世上,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
他對蕭無憶的信任,也僅僅只是相對蕭家其他人而言。
……
三天之后,任平生已用千絲萬引將蕭無憶所中摧心神掌毒力清除,接下來還有她的經脈,也中了那兩人的暗算。
“嗯……你這千絲萬引,果真神奇。”
摧心神掌的毒力從心脈清除后,蕭無憶的精神立刻好了許多,只是經脈上的損傷,還須慢慢調理。
“你可還有不適?”
“沒有。”
蕭無憶將衣裳穿在了身上,即便此刻是背對著任平生,她也能感受到背后隱隱有一雙熾熱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任平生道:“我再替你看看經脈上的傷。”
“不用。”
蕭無憶搖了搖頭,說道:“我的蕭家逆天玄功,可以自主運功恢復,接下來交給我自己就可以了。”
“嗯……這樣么,那好。”
任平生為免打擾到她,起身去到另一棵樹下,然后又將那世界之心拿了出來,仔細看了半天。
“里面,究竟是什么世界……”
任平生專心致志看著水晶琉璃里面的世界,過了一會兒,又想起那天在那幽暗之地,那股冰冷的感覺。
還有當天,一下就奪走那么多人性命的“死寂”。
那絕對不是禁忌,他見過禁忌,禁忌把人殺死,是里里外外地腐蝕掉,腐蝕成一灘黑色的膿血。
可那天在那幽暗之地,那詭異的“死寂”看不見摸不著,就像一陣無形的風一樣,凡是被這股風追上了,沒能跑掉的,就當場死去了。
實在是詭異至極。
而他當時也以為死定了,當時他和蕭無憶離那幽深之地最近,連元古大帝和太古元邪都沒能跑掉,他又怎能背著蕭無憶跑得掉?
就那一瞬間,他拿出了這顆世界之心,果然,那詭異的氣息并沒有靠近他和蕭無憶了。
當時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縷,隱隱約約,從這顆世界之心里面傳來的訊息,那種感覺……甚至有些親切。
至于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他也不知道,還有當時那陣心跳,說不上來的感覺。
也許那個地方,他還得再去一次。但現在不行,他現在雖然已經踏入三變期,可修為還是太低了,根本沒辦法靠近那里。
這顆世界之心,也未必能次次都保護著他。
……
半個月后,蕭無憶的傷勢終于恢復了七七八八。
而任平生這半個月,一直在搗鼓這顆世界之心,到今日時,他已經用他的靈力,將水晶琉璃上的裂紋修復了一些,這些裂紋必須修復,不然里面的靈氣會一直泄漏。
“你怎么還在弄這個東西?”
連蕭無憶什么時候走到他身后來的,他都不知道。
“啊……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任平生這才轉過身來,蕭無憶“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他手里拿著的水晶琉璃,皺眉道:“你以后不修煉了嗎?就知道搗鼓這個東西。”
“修煉啊,怎么不修煉?”
任平生看了看她,又問道:“那個元古大帝,他在諸天之上,到底有著多少個小世界的根基?”
“嗯?”
蕭無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不會少就是了,怎么?你還真要去把他的根基全部拔掉啊?那他不整個諸天宇宙追殺你,等等……”
蕭無憶一下反應了過來,又看著他手里的世界之心,神色一變:“你難道是打算……”
這下她才明白過來,他要去端掉元古大帝那些小世界的根基,不是因為那一日的狠話,而是他要用那些世界的靈氣,來灌溉他手里的這顆世界之心!
任平生又輕輕撫了撫手里的水晶琉璃,最后說道:“我知道這很難,甚至不可能……但我,還是想試一試,我想……恢復這個世界,我想看看這個世界原來的樣子。”
“你瘋了。”
蕭無憶輕輕瞪了他一眼。
這樣做確實很瘋狂,要知道那些小世界里,也許不一定只有元古大帝的根基,其他那些大帝強者,也都留有各自的根基。
他要這么肆無忌憚地去掠奪那些世界的靈氣,只怕立刻會引來諸天各界強者的追殺。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現在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想要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就需要原來那么多的靈氣。
從那天在山洞里的情況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
“為什么要這么做?”
蕭無憶看著他,心里面知道,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不是他一時興起,也不是他貪玩。
“我也不知道……”
任平生輕輕撫著手里的世界之心,最后抬起頭來看著蕭無憶,說出一句讓后者呆了半天的話。
“我可能,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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