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現在也不減當年勇好不好?
“逆子!不去!朕不去!”
西莽帝氣急敗壞,一臉吹胡子瞪眼睛的低吼道。
他好歹是堂堂上國帝王,天下即將在他手下一統的偉大帝王!
這樣狐假虎威嚇唬人的事兒,他老人家才不去!
沒得掉了自己的身份!
“我覺得獨孤羨說的頗有道理!”
喬淺月聞言和獨孤羨對視了一眼,然后打量著西莽帝一臉正經的道,“或許陛下真的可以做壓死駱駝的最后那根稻草,陛下不想這場戰事盡快結束?不想天下盡快一統了嗎?”
“!!!”
西莽帝聞言,頓時就無言以對了。
兒子的話他還可以不當回事兒,可是兒媳的話……
那就是圣旨啊!
西莽帝已經很久沒有聆聽別人的圣旨了,可是如今在自家兒媳婦兒面前,西莽帝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對自己的父皇俯首帖耳的記憶再次襲來……
“朕去!朕明日就御駕親征還不行?”
西莽帝周身暴躁的氣息陡然一消,取而代之的是垂頭喪氣,說完這話復又沖著獨孤羨吹胡子瞪眼睛的道,“逆子!朕可不是聽你的話!朕這是相信淺月你懂不懂?”
“……呵呵!”
獨孤羨聞言,斜睨了西莽帝一眼,輕笑一聲。
逆子什么的,聽得多了,也就沒什么感覺了,反正……
西莽帝也就過過嘴癮,不會真的拿他如何,至于他這親爹到底聽得是誰的……
他和喬淺月夫妻一體,他親爹聽誰的又有什么區別?
“呼!沒想到一場曠世大戰竟然會這樣沒有硝煙的結束!”
獨孤南溪見此,忍不住的松了口氣,唏噓出聲道,“這真的太好了,此戰落幕,天下可定!西莽逐鹿天下的大業也算是成了!”
“……”
喬淺月和獨孤羨聞言,忍不住的對視了一眼,然后志同道合的嘴角微勾。
沒有硝煙的結束?
怎么可能?
硝煙自然是有的,只是獨孤南溪他們根本沒有見到而已,畢竟……
他們這一番敵營刺探之行,也并非毫無波瀾,可謂是九死一生!
“既然大事已了,那我們來說說其他的事情!”
喬淺月是個有事兒不隔夜的人,見即將面對的戰事什么已經塵埃落定,當即開口轉移了話題,對著守在一側的青嬤嬤道,“青嬤嬤,去將外面的蒼山之人帶進來!”
“遵命!”
青嬤嬤聞言應了一聲,當即轉身往營帳外走去。
西莽帝和獨孤南溪父女見此,當即疑惑的往營帳門口看去,喬淺月此時讓蒼山之人進來,肯定有她的用意,他們父女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喬淺月的用意是什么,可是對蒼山之人依舊好奇不已,另外……
還有一些發自心底的憎惡!
畢竟,他們父女可以說是和蒼山有舊怨在的!
當年帶走盛萊的,就是蒼山之人!
若非蒼山之人步步緊逼,盛萊也不會為了護住獨孤南溪,親自對獨孤南溪出手,讓獨孤南溪至今無法孕育子嗣!
和父女兩人的反應不同,溫璽見此,頓時緊張的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看向營帳門口的目光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怕什么來什么!
溫璽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他家皇兄和皇嫂一定從蒼山來人嘴里知道了什么,若非如此的話,他們不可能這么沉不住氣,甚至都不讓皇嫂好好養傷,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將蒼山之人帶了來……
溫璽心底一時間慌亂至極!
如果可以……
他真的好想逃啊!
逃了他就不用面對所有人的遷怒了!
不!
更準確的說,這并不是遷怒!
畢竟……
他確實是蒼山之人!
貨真價實的蒼山原住民!
享受過蒼山所有福利的蒼山原住民!
可是他現在……
又能逃到哪里?
他的妻子在這里,他的家在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溫璽慌亂之余,除了認命也沒有了其他選擇!
“拜見喬小姐!”
“……”
“……”
很快,青嬤嬤就領著侍童三兄弟和干巴三兄弟進了營帳,侍童三兄弟一進來,當即沖著斜倚在床榻上的喬淺月頷首為禮,道。
至于干巴三兄弟,如今成了侍童三兄弟的奴仆,主人行禮他們自然沒有干巴巴站著的道理,只能跟著侍童三兄弟一起給喬淺月請安。
干巴三兄弟心中的憋屈就別提了,可是喬淺月見此卻頗為受用,點了點頭,當即道,“不用這么多虛禮,你們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并且將今日所說之事再重復一遍就好!”
“是!”
侍童大哥聞言當即頷首。
侍童三兄弟姓山,乃是蒼山低等奴仆中一個常見的姓氏,三兄弟分別名喚山海,山河,山湖,直接囊括了山河湖海,至于干巴三兄弟,出身也是蒼山的大姓,姓萬,名喚萬天,萬地和萬川!
侍童大哥山河簡短的介紹了一下幾人的身份之后,就將他們受命于司天閣圣女納蘭明姬插手此間界戰事,慫恿一眾藩國聯盟與西莽為敵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納蘭明姬?就是北芪原本的禍國妖妃?她的手當真伸的長,竟然連我們這里的天下興衰大勢都要干涉!”
西莽帝聽完山河的交代,當即一臉凝重的冷哼了一聲,道,“她這是躲回了蒼山!要不然的話,朕定要讓她好看!”
“陛下只怕是沒有讓她好看的那個能耐!”
喬淺月聞言,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眼瞧著西莽帝的臉色一黑,無奈的道,“因為她出身巫族,一身巫術造詣極深,就連獨孤羨如今都未必能在她手中討到便宜!”
“!!!”
西莽帝聞言,黑臉頓時一僵,當即就原諒自家兒媳不給他老人家面子的事兒了!
巫族什么的……
身為西莽上國的帝王,又是此間界深諳蒼山之事的人,西莽帝還是知道的,那個族群……
在西莽帝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人!
草率了!
納蘭明姬是個巫女的話,那還真不是他老人家能對付的了的!
他老人家沒那本事!
“好了,你們繼續!說說蒼山對我們的所作所為吧!”
喬淺月見此,并未多說什么,瞄了一眼一旁坐立難安的溫璽,勾唇緩緩道。
“是!”
山河聞言,當即再次頷首。
而溫璽見此,則是……
一臉哀莫大于心死!
完了!
完了!
全完了!
該來的果然全都來了!
蒼山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還能有什么?
攏共不過就那么些事兒,放在這里的人眼中,無一不是罪大惡極的事兒……
“我等三兄弟雖然也來自蒼山,可是準確說來,卻并非蒼山之人,追溯祖上的話,我們也是下界之人……”
山河的聲音,在營帳中緩緩響起,沉重而又滄桑,恍惚間仿佛將人帶到了蒼山,讓人看到了一個和傳說中的蒼山圣境全然不同的蒼山寫實……
從很久很久之前的血脈掃蕩,到蒼山的高低貴賤等級劃分!
從他們兄弟在蒼山身受奴役之苦,活的毫無尊嚴,到蒼山低等奴仆如今普遍的現狀,最后……
山河終是提及了共供養之事……
“住口!”
起初溫璽還能咬緊牙關安靜的聽著,可是聽到有關供養之事,溫璽終是忍無可忍,沖著正娓娓道來的山河低吼道,“你瘋了嗎?你忘了你自己是誰,忘了你如今身在何處了嗎?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你怎敢……你怎么敢……”
蒼山一直在暗戳戳的掠奪下界壽元供養蒼山之人長壽,這樣的秘辛之事,是能在下界說的嗎?
只要一說出來,他們就成了下界公敵!
無一例外!
這名喚山河的低等奴仆,是瘋了不成?
他難道忘了他其實也是蒼山此舉的受益者?
忘了他只要不離開蒼山,也可以享受供養,得享長壽了不成?
“你……也是蒼山之人?”
突兀的被打斷,山河一愣,反應過來,當即打量著溫璽緩緩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還是蒼山原住民的后代,是還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溫璽聞言,臉色一凝,當即道,“要想好好活著,就不要說不該說的話!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即便是在眾人面前,溫璽威脅的話也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口!
他是蒼山原住民!
即便是他叛出了師門,叛出了蒼山,可是蒼山依舊有他所有的過往,有他所有熟悉的人……
他不想被西莽帝還有獨孤南溪敵視,同樣的也不想這個秘辛曝光出來,不想蒼山的現狀發生什么改變!
“呵呵!”
喬淺月聞言,忍不住的低笑一聲,“溫璽,你這么迫不及待的打斷他,是想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西莽帝和獨孤南溪聞言,當即轉頭驚疑不定的往溫璽看去。
事實上從溫璽開口打斷山河的話開始,他們父女就已經察覺到了溫璽的異常,只是他們現在都還不明白溫璽的異常從何而來而已!
“溫璽,我既然將他們帶來了這里,又讓他們開口說話,那你就應該知道,他們要說的一切,我和獨孤羨其實早就心知肚明了!”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斜倚在軟枕上的喬淺月緩緩開口道,“你若是執意要掩埋真相的話,是不是要連我和獨孤羨也一并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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