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房的門被砰一聲關上,震耳欲聾的聲響嚇的小家伙身體一抖。
江晚晚緊抿著唇,將懷里的孩子抱的更緊。
不多時,樓下傳來沈母熱絡的聲音,“時霆,時間不早了,錦妍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你送送她。”
沈時霆向外掃了一夜,夜幕低沉,的確不怎么安全。
“走吧。”
兩人上了車,白錦妍狀似無意的問,“時霆,晚晚....她還跪著嗎?”
沈時霆想到自己剛才上去時,江晚晚并沒有跪著,估計也不會真的聽他的話跪一整晚。
語氣里帶了三分火氣,“不同管她,自己要作死,誰都救不了。”
“那你也別生氣了.......”白錦妍不忍心的嘆了口氣,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
而這時的江晚晚正打算回房,沈母和沈秀秀忽然闖了進來。
“好啊,我就知道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哥說了要你跪到明天早上,誰準你起來的?”
“我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
江晚晚剛要起身,膝蓋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砰”一聲,江晚晚吃痛又重新跪了下去。
沈秀秀抱著胳膊在一旁冷笑,“江晚晚,你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你說憑什么?今天你要是敢起來,我就讓我哥把孩子交給白姐姐帶,反正他們早晚都會成為母子,就當提前培養感情了。”
“你敢!”
江晚晚大怒,臉上漲紅一片。
她還沒死,沈家就這么迫不及待給她的孩子找后媽!天底下那里有這樣的道理!
“你看我敢不敢!”沈秀秀壓根不把她的話放在眼里,一臉的譏笑道,“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我還怕你不成?”
沈母也在一旁冷嘲熱諷,“江晚晚,讓你跪的是你的丈夫,我們不過是要你按他的吩咐做罷了。你要是非要違抗他的命令,那我只好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讓他來評評理。”
江晚晚渾身一顫。
沈母才不會這么好心,無非是想用這件事去刺激老爺子,老爺子身體那么虛弱要是被氣出個好歹,她過不了自己這關。
“別去驚動爺爺,我跪!”
江晚晚痛苦的閉上眼,任由沈家母女在身旁肆意嘲諷。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似的往她千瘡百孔的心上扎,將那些還未愈合的傷口一遍一遍反復鞭打,她難過的要死,恨的要死,可帶給她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是她愛了這么多年的丈夫,沈時霆!
如果能重來,如果能重來......
可這世上哪有如果!
半夜時分,沈時霆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嬰兒房的方向,黑漆漆的一片,看來那個女人早就回房休息了。
這樣想著,他也去了自己的書房,只是在路過江晚晚的臥室時,腳步猛的一頓。
門,沒關緊。
江晚晚向來不會這么粗心大意,沈時霆眉頭一皺,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他心中慢慢形成。
“江晚晚?”
他冷冷的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推開房門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臥室里空無一人。
難不成還跪著?
沈時霆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先前的爭吵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她難道就這么死心眼不知道服軟?
正想著,黑暗的床邊忽然傳來一抹亮光。
沈時霆拿起來掃了一眼,江晚晚的手機有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都是周錦川打來的。
“晚晚,你還好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時霆死死的盯著這條未讀短信,身上的氣息一瞬間變的暴虐瘋狂。
“砰”一聲,手機被砸的四分五裂,暴怒的沈時霆怒氣沖沖的摔門離開。
寂靜的夜里,江晚晚被這聲巨響震的驚醒,她費力的睜開眼,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皮似有千金重,身上一陣陣的發冷發寒。
“好冷,好疼......”
她無意識的呢喃著,像墜入雪山的落難者,卻沒有一個人能救她,任由她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滅。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嬰兒房的門被悄悄擰開。
放心不下的王嫂趁著天蒙蒙亮過來看看,卻一眼看到癱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江晚晚。
“少奶奶,你怎么了?”王嫂趕緊跑了過去。
“我,好疼.......”江晚晚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
王嫂伸手她額上探了探,立刻被燙的收回手,“來人啊,少奶奶發燒了,趕緊送她去醫院!”
別墅里的下人被驚動,三三兩兩圍了過來。
晨跑完的沈時霆剛到樓下就聽到王嫂的喊聲,眉頭一皺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沈母和沈秀秀也被吵醒了,正冷著臉訓斥,“嚷嚷什么!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嫂抱著江晚晚,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夫人,二小姐,少奶奶她發燒了,燙的嚇人。”
“有這么嚴重嗎?”
沈母翻了個白眼,“全天下的女人那么多,偏她江晚晚嬌貴,不是今天這里痛就是明天哪里痛,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
江晚晚人已經燒糊涂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嫂越看越心急,就在這時,沈時霆趕到,環視了一眼在場眾人,冷聲質問,“怎么回事?”
“少爺,是少奶奶,她還在月子里又在地上跪了一夜,現在正發著燒。”
王嫂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立刻遭到沈母和沈秀秀的白眼。
“時霆,你別聽她的,我看就是江晚晚不滿你昨天罰她,故意裝病來和你作對呢!”
沈時霆沉默著沒有說話,昨晚的事情他還沒消氣,可看著江晚晚臉色的確不太對勁。
“你怎么樣?能不能說話?”
沈時霆走過去,想摸一摸她額頭,被江晚晚抬手打斷,“死不了,用不了你管。”
男人臉一黑,果然,這女人只會在他面前狠,背地里還不知道和別的男人怎么撒嬌裝柔弱騙取同情心。
“既然沒事,就給我起來,癱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江晚晚聽了,一言不發的撐起身體,可還沒等她站穩,腳下一軟,眼看著就要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