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面色蒼白地上前幾步，拽著013的領子把他拉起來，“江晚晚呢？我問你江晚晚呢！”
“死了啊。”013咧了咧嘴角，看起來有幾分孩童般的得意，“這可不是我動手做的，是白錦妍拉著她同歸于盡了。”
鳳棲梧一拳將013重新打倒在地，轉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一片大火，不難想象這里曾經遭遇了什么——所以江晚晚真的就這么死了嗎？
他已經經歷了無數的死亡，從很小的年紀就已經懂得了分別是什么滋味，也一手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但是從未像今天這樣茫然。
“江晚晚都已經死了，再糾結也沒有用。”
013的聲音在鳳棲梧耳側響起，“現在陸冥幽和他的人都在忙著救火，我們現在還有機會逃跑......想想你的父母，想想破曉，難道我們就這么為江晚晚陪葬？你甘心嗎？”
鳳棲梧看著依然在焚燒的熊熊大火，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閉了閉眼睛，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走。”
......
沈時霆陷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夢到自己拉著江晚晚在煙花轟響的夜空中跑了很遠很遠，直到焰火冷卻的盡頭。
江晚晚忽然回過頭朝著他笑了笑，說，“我原諒你了。”
“......”
“什么情況，為什么現在人還沒有醒過來，不是說只是有些失血過多嗎？”
陸冥幽咬著牙，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的沈時霆，又看了一眼低著頭不敢說話的醫生，深吸了一口氣，“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盡快讓他醒過來。”
說完，陸冥幽走出病房，靠著冰冷的瓷磚嘆了口氣。
距離江晚晚出事已經有足足一周的時間，整個工廠被他們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江晚晚的尸體，013和鳳棲梧趁亂逃走，唯一一個知道當時狀況的沈時霆又昏迷不醒......
陸冥幽都想上去把沈時霆晃醒了。
“沈總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凌霄迎面走過來，看到陸冥幽的臉色，也猜到了結局，于是皺了皺眉，“剛才小寶少爺又問起沈總和小陸總的情況，您也知道小寶少爺一向聰明，我肯定要瞞不住了。”
“小寶那邊先暫時拖延著，不讓他知道這些消息也是對他好。”陸冥幽揉了揉有些隱痛的額角，道，“還是沒有晚晚的消息嗎？”
“......”凌霄沉默著搖了搖頭。
自從一周前意外發生，沈家和陸家的人就沒有停止過尋找。江晚晚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既沒有尸骨，也沒有消息，兩家的人只好一直在外面尋找，卻依然杳無音訊。
不出意料，陸冥幽閉上眼睛擺了擺手，凌霄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醫生說了，沈總現在不是不能醒來，而是不愿意醒過來......這也說明沈總應該不知道小陸總有可能還活著的消息，當時的場景您也看見了。”
沈時霆身上的傷不是別人導致，而是自戕，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當時的情況都到了一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好了，不想聽。”
陸冥幽轉過身，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凌霄也只好先走進病房，沒有再和他說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