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霆這副模樣，讓凌霄也有些忍俊不禁——在遇到江晚晚之前，凌霄還真沒想到，在某一天還能有人，讓自己這位冷得跟冰山一樣的boss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一邊，江晚晚看著手心里面的名字，點了點頭，彎起眼睛，“我知道了，季度，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我會一直記得的。”
“我叫江晚晚。”
說完這句話，江晚晚學著季度的樣子，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季度的手心里面，在寫完的一瞬間，季度忽然收起了手掌，就像是要把這個名字也一起牢牢抓住。
其實看到季度這個樣子，江晚晚的心情還是有些復雜的——
要知道，這些人雖然現在被明春追殺到這種程度，并不完全算是明春的問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如果這些人沒有參與到當年的事情里面，沒有對秦景明出手，也不會引來這樣的災禍。
江晚晚無法評價孰是孰非，于是心情也只能更加復雜。
“明天你還來嗎？”
看著江晚晚直起腰，季度抓住了江晚晚的衣服，看上去一向是波瀾不驚的雙眼，竟然似乎映出了幾分光亮，像是閃閃發光的星星。
江晚晚不知道季度是怎么猜到自己即將要離開的，不過她還是揮了揮手，“我不僅僅明天會回來，后天會，大后天也會。”
原本季度古板無波的雙眼，在聽到江晚晚的話之后，一點點的全都亮起來，這場面還是有些震撼的。
江晚晚從來沒有見過其他自閉癥的人，之前小寶雖然也有過這樣的心理傾向，但是對江晚晚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冷漠平淡過。
以往，江晚晚不知道這些人平日里面都是什么樣子的，但是這一刻季度眼中的光彩，卻讓江晚晚感覺到了什么叫做星星的火，點燃了自己。
“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擔心自己就這么離開，之前的努力也會隨之而潰敗，沒有想到季度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難過，就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看著別人的背影，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想到這里，江晚晚的心中也不禁閃過一絲憐惜，不過也只是片刻而已。
因為現在，江晚晚是要博取季度的信任，而不是真的來日行一善，撿孩子的，就算覺得他再可憐，也不能因小而失大。
如果季度真的可憐無辜，江晚晚會想辦法資助他往后的生活，但是這絕對不是愛。
離開了酒店這邊，凌云還是和下面的一眾人保護起季度的安危，江晚晚低下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之前都是哄騙人，但是這一次，好像特別不好意思。”
嘆了一口氣，“季度看著我的時候，就像是小寶在看著我，眼里面一點點防備和戒心都沒有，就好像這樣，就能永遠地留在這里。”
因此，江晚晚幾乎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沈時霆嘆了一口氣，“我忽然有些后悔了，讓你過來見他。”
明明知道，江晚晚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今天沈時霆似乎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江晚晚似乎一直在回憶，實際上，她是有些懼怕的。
她擔心這些人都是間接地因為自己而死去，這么長時間以來，就算江晚晚再厲害，也始終沒有去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