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覓勾起眼眸，笑了笑，看上去像是一只狡黠的狐貍，又帶著幾分孩童一般的惡趣味，可是江晚晚知道，他給老師注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也沒有什么，要不了他的命。”
孟書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當年他沒有救下我的母親，后來這么多年能夠繼續行醫救人，已經是給他幾分面子了。”
江晚晚皺著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只不過是會讓人手抖的藥，往后他想要做什么精密的手術，應該是不可能了吧。”
聽到這里，江晚晚猛然回過頭看著老師，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緊接著就是無邊憤怒。
“孟書覓，你是瘋了吧？”
“你知不知道這雙手代表著什么？他明明能夠救助無數人的生命，因為你那些原本可以活下來的人，現在都徹底沒有希望了！”
聽到江晚晚的話，孟書覓嗤笑了一聲，看起來頗為不屑。
“我當然知道了，就是因為我知道我才會這么做。”
“我說過了，他沒有救過我的母親，也沒有必要假惺惺的去救別的人，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想要保護，我不相信這種人能夠做好一個醫生。”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如果說誰毀掉了自己一輩子做醫生的資格，江晚晚一定會怒不可及，更別說是老師了，他這一輩子就將自己全部的生命放在了醫術上。
可是現在看著，老師似乎對此頗為鎮定。
而且什么叫做身邊的人？
“對不起，晚晚。”
怪醫終于開口，似乎幾天不見，他蒼老了很多。
“我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的手術，我可能沒有辦法做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江晚晚也有所預感，不過自己也生氣，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楚辭的手術無望，更是因為這事對于老師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孟書覓輕描淡寫，就將所有的希望全都抹平，就將老師那么多年的信仰全部摧毀。
“算了，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果然——對于這個結局，不知道為什么，江晚晚完全不意外，只是低聲開口，“這個孟書覓，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之前老師沒有和自己提過自己的家人，只說年輕的時候愛人就去世了，江晚晚自然也覺得老師沒有孩子，沒有另娶，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
但是現在看來生這么一個孽畜，還不如不生。
“是，他是我的兒子。”
就說呢，是什么樣的仇人讓老師如此忌憚，原來是有著這么一層關系，所以事情才發展到了今天這樣的程度。
老師的手無論如何都已經毀掉了，孟書覓既然恨老師入骨，就絕對不會給他們別的希望，至少現在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