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浩還在上學，承認自己沒有像南軒那樣能出去賺錢的本事。
但對于手術費的欠還，他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
“兼職？”可南軒卻注意他話中的另一個重點，還皺了皺眉頭。
南浩不太情愿的應聲，“嗯，去得西餐廳。”
他長相挺不錯，很受女生喜歡，能賺這么多也有小費的功勞在里面，但絕對是正經來的，南浩保證。
他倒是沒想過能一直瞞著大哥，只是手術費的事還是打破了南浩的計劃。
畢竟這錢，有那么一部分是南浩還想給慕容喬買禮物用的，但如此卻不得不成為還款的一部分，僅是微薄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南軒吐氣，眉頭攏著顯得有些惆悵。
他將那張銀行卡收下，甚至沒多問南浩什么，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知道弟弟瞞著他去兼職，南軒縱使是下意識想開口教訓一下南浩，卻沒找不出什么壞理由。
南軒知道南瑾是為了這個家，出發點也是好的，只是在知曉了弟弟兼職這件事，卻也加重了心中的無力。
他回了房間后坐在床上沉默半晌，像是在沉思，眉眼都低垂著被燈光籠罩打出一片黑暗的陰影，久久過后才撥通慕容喬的電話。
“喂？”慕容喬冷淡的聲音響起。
南軒定了定心，“可以找個時間見一面嗎，我想談談。”
他沒拋出手術費的事，怕慕容喬對他避而遠之，連錢都不要就掛斷電話，只是語氣嚴肅一本正經。
“……可以。”慕容喬猶豫片刻后給出答復。
她點開手機開著免提，在南軒說話時專心聽著眸子掠過窗戶外面飛過的燕雀，辨認著聽出南軒的口吻像是有正事，慕容喬也就答應了下來。
于是兩人約定了時間，在惠大附近的餐廳見了面。
由于老師難得善良而早早下課，慕容喬好心情的打算早點到一些，可推開餐廳的門走進去，才發現預定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南軒的身影。
“怎么來的這么早？”慕容喬泰然自若的坐在他對面。
南軒看著慕容喬，將包含手術費的一張銀行卡緩緩推到妹妹面前。
他抿唇，沉聲中語氣含著歉意。“手術費還給你，抱歉當時麻煩你簽了手術同意單。”
慕容喬看著那卡一愣，她倒是沒想到南軒叫自己出來，是為的這個。
她沒有第一時間收，只是掀眼抬眸，在對視中讀懂南軒眼中的執拗后默然片刻，伸手將那張卡收到了手中，而后才點點頭。
“好，那我就收下了。”她淡聲應下，那卡看都沒看就放到了兜里。
以她和南軒的關系，矯情倒是沒必要，墊付還錢，兩清也對。
南軒一直繃著的臉忽然松懈，露出一個稍顯輕松的笑容，顯然這錢順利歸還回去，讓他好受不少。
南軒語氣也跟著柔和，“還是要……謝謝你，南瑾手術挺不錯的，這兩天已經出院了。”
說謝謝大概會顯得有些生分，但南軒卻是一定要說。
好在不是什么抒情的戲碼，南軒只提了一句后，隨后話題就轉移到了南瑾的病情上和慕容喬多說了兩句。
他心中暗自覺得自己有些自私，目光落到慕容喬認真聽他講話的神色上，心里又抿出來點甜絲絲的味道。
一向冷面緊繃的面龐也隨心中柔軟而松懈，在慕容喬看不到的角度，南軒的眸光甚至隱約有些懷念和親近。
他們已經好久沒想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說話了。
難得找了個機會和妹妹見面，南軒不自覺就想讓這一刻停留的時間更久一些，可他又怕慕容喬會煩躁，于是只好扯著南瑾的病為話題聊天。
他貪戀和妹妹相處的每一秒鐘，恨不得這一秒如同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至少從繳手術費這一點上看，再加上南浩的說辭，南軒還是能認定慕容喬對南瑾有些關心的。
“沒什么事就行。”慕容喬面上看不出表情，好似不在意。
她用手指勾著勺子緩緩攪動咖啡，看著上面原本精美的拉花被自己攪合成一團，心中對南軒的話沒什么波瀾。
即便是到了現在，在慕容喬的眼中，南軒和南瑾他們也不過是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陌生人罷了。
恨倒是不恨，但若是讓她再接受，亦或者是重歸于好，也不可能。
“那既然如此應該沒別的事了吧？”慕容喬問。
她看向南軒，“我墊付的錢你也還給我了，我待會兒還有事，可以走了嗎？”
不管是慕容喬冷淡的態度，還是她所透露出來的劃清界限的意思，都讓南軒原本想說的一大堆話都停在了嘴邊。
“當然。”南軒點頭起身，打算送她出去。“以你自己的時間做主就好。”
他沒說自己今天為了見慕容喬一面，特意和公司那邊請了一天的假。
只是目光多停留在慕容喬上幾秒鐘，帶著暗藏的不舍。
“好。”慕容喬堪稱惜字如金。
她謝絕了南軒想要送自己的意思，出了餐廳就打車離開。
從頭到尾，頭都沒回，甚至揮手打車坐進去的動作都一氣呵成，完全沒留戀。
南軒站在門口，看著妹妹進了車遠遠離去之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還要回去。
南軒還是第一次在下午回家，南浩這會兒還在上學，一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南瑾。
南瑾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如何，即便是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知道了有人回來后也沒說話。
南軒脫下外套，坐在南瑾旁邊，看著他渾身縈繞不散的失落，難得開了口。
“……我今天去看喬喬了。”他特意加重語氣。
果然，只要一提到慕容喬，南瑾當即就抬頭提起了注意力看向南軒。
南軒下一句話卻說的南瑾茫然，“你記得之前動手術的事吧？當時是慕容喬墊付的。”
昨天南瑾回來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自然對南浩和南軒說的事不知情。
此時聽到南軒說了一遍后，南瑾更是啞然。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南軒深吸一口氣，“但就算是為了妹妹，你也別總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
“其實我還有點羨慕。”
南軒苦笑，“知道你生病了的時候，喬喬去看你，我倒是也想生個病了。”
這話有點酸溜溜的味道，但這樣的想法確實有那么一瞬間曾經在南軒心中駐留。
“別開玩笑。”南瑾無奈。
被妹妹照顧當然令他開心，可南瑾經歷過病痛，自然不想看到同樣的折磨落在南軒的身上。
南軒自然也知道這點，“……為了喬喬也好，或者什么都好，南浩還在上學，你總得負起一個當哥哥的責任。”
說完這句話后，也不用南瑾的回答，南軒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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