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很有問題的。”俞月說道。
“哦？何以見得？”云清的興趣頓時被挑起來了。
俞月推了推眼鏡，這是他的習慣。
“度厄進門時，是很明顯的假笑，說明他的內心其實并不是像表面那般和善，甚至說佛光四溢的。”
“他進門后，面對嘈雜的人群甚至不想敷衍一下，說明這些人對于他來說無足輕重，他先前幫助人群只是為了還沒到手的利益。”
“再向回推，其實還有一個漏洞，也就是云先生剛才所說的，那個所謂的大師曾經偷偷內下了您的武器，也就是所謂豬怪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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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月三言兩語的分析給云清帶來了不少的啟迪，他好像抓住其中的關鍵了。
度厄來到這里絕對帶有目的，而且這個目的相當龐大，龐大到寧愿先死過一次。
但也很明顯，這棟大樓里的群眾和道宗子弟都不是他的目標，那他的目標會是什么呢？
云清陷入了沉思。
這時俞月明顯也跟他想的相差無幾，開口道：“云先生，您可要小心了，這個大師的目的極有可能是您。”
云清皺了皺眉，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度厄想用什么樣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呢？他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看著云清陷入了沉思，俞月知道自己提醒云清的目的達到了，于是也不多做停留。
“云先生，您是一個好人，眼睛不會騙人，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這也是我來提醒您的原因，您多想想吧。”
說著就拉溪滄笙離開了，就算如此溪滄笙也不忘提醒云清想辦法幫自己搞到度厄的鮮血。
“阿月，你為什么跟云清說這些？”溪滄笙被俞月拉出房門后就開始問他：“我倒沒覺得度厄是個壞人，他還救這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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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滄笙覺得俞月有些小題大做，在他看來治病和救人就是善良的，君子論跡不論心，更何況度厄還救了這么多人。
“就是就是，我爸爸也告訴我，度厄大師是個好人。”
兩人正說著，后面兒卻傳來一陣清脆的童音。低頭看去居然是心善。
“小朋友你怎么在這兒？為什么不陪著自己爸爸媽媽呢？”溪滄笙認出來這是那個戀愛腦父親的早慧兒子。
“他倆都睡了，我自己出來上個廁所，順便轉轉。”姚心善說話完全不像一個八歲小孩。
俞月蹲在地上，也覺得這個孩子說話十分有趣，他伸手摸了摸心善的頭，想與他說些什么。
“心善，其實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換，他既然肯救那么多人，那么救人肯定會給他帶來好處。”
“這個好處可能是錢，可能是榮譽和褒揚也有可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內心。”
聽著俞月的話，心善似懂非懂。
溪滄笙聽完卻皺眉道：“阿月，跟這么小的孩子講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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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普通小孩，我肯定不會這樣。”俞月站起身對溪滄笙說道：“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最多也就比其他小孩聰明一些，早熟一些，別給他講這些，小孩子就該快快樂樂的，等長大了自然會了解了。”溪滄笙說道。
他認為小孩子快快樂樂長大就好了，現在這種年紀沒必要講這些社會啊，人心黑暗啊這些，他也聽不懂。
俞月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見姚心善就感覺他與其它孩子不同，可能這就是心理醫生的直覺吧。
“行，不說了。”俞月起身，正想帶著心善回去，卻見姚心善若有所思地開口。
“我不這樣覺得，照你這個說法，那愛也成了利益的交換。”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二人對心善刮目相看。
“看來，他并不是簡單的早熟啊。”溪滄笙的目光異彩連連。
俞月目光微動笑道：“愛確實是利益的交換，比如你爸爸媽媽對你的愛，是為了讓你孝順，為了他們的晚年能有人贍養。而你爸爸媽媽之間的愛更是一種等價交換，你爸爸愛媽媽是為了讓媽媽愛爸爸，如果其中有一方是不愛的，那么另一方也很難長久。”
俞月說了這么大一段話，溪滄笙聽后卻有些不滿，說道：“俞月，你不能這么教育孩子，你這是再教他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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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分寸。”俞月示意溪滄笙先不要插嘴。
聽到這段話，心善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又擰了回來。
“你說的不對。”心善盯著俞月：“是因為我愛他們，所以我才會在爸爸媽媽老了之后，給他們買很多很多的玩具和好吃的，而不是因為他們愛我，我才這么做的。”
俞月的笑意更濃了，小孩子的話里就是容易出現漏洞，他接著說道：“對啊，是因為你愛他們你才這么錯，可是你為什么愛他們呢？不是因為他們愛你嗎？”
“是啊。”心善皺眉，他有些不理解俞月的意思。
看著姚心善還不理解，俞月就又加了一把火說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想用他們的愛，來交換你的愛，聽懂了嗎？”
雖然他說的有些拗口，但是心善能理解他的意思。
溪滄笙聽完，卻不知道俞月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總感覺俞月是把孩子往歪路上帶，心里想著怎么去反駁他，趕緊把孩子的價值觀扭正。
可這時心善卻語出驚人，他搖搖頭道：“不是，愛不是交換，愛是傳遞。”
一句話卻讓兩個人都呆住了，心善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們這些大人，都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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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跑開了。
俞月站起身，與溪滄笙面面相覷，他們都看到各自眼中的震驚。
良久，溪滄笙緩緩開口：“這小子，莫非是個天才，這是不是他爹教他的。”
俞月搖搖頭道：“看他爹的樣子，不太像是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話說，你怎么突然這么教小孩。咱倆三觀不合，以后還是不要結婚了。”溪滄笙忍不住跟俞月犯了一個賤。
“滾犢子，我本來是想給他說愛其實是無私的奉獻一類的，誰知道他自己悟出來這么牛波一的道理。”
俞月眼角抽了抽，這個心理學的天才，突然感覺自己前二十年好像活在狗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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