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花朝節越來越近,緊迫的氣氛不輸春闈。
一整日的時間,元槐都在琢磨馬術表演,繼續閉門造車絕對行不通,她得做好不能拿一個好名次的準備。
她自己不通馬術表演,就不得不借助旁門左道來訓練。
小紅馬曾經是吃皇糧的馬,底盤很穩,有一些賽馬的經驗,不過打從跟了她,那些馬術技藝生疏了不少。
元槐決定帶著它從最簡單的跨欄開始。
起初,小紅馬很給力,跳過跨欄。
一連幾次,小紅馬漸漸跟不上指令,元槐怎么拉也拉不動,只好作罷今日的訓練。
和之前相比,已經好很多了。
夕陽西下,黃昏時刻,馬場迎來了兩位特別的客人。
青夜和一位風韻猶存的娘子。
左右不見趙崇光來,她心里一時有些空落落的。倒也不是想念,而是怕自作多情。
想來正逢春闈,趙崇光也該忙得焦頭爛額,畢竟春闈可是一個篩選人才的重要節點。
元槐正想著出神,那位娘子作了自我介紹:“妾身名喚映娘,復姓鐘離。不知妹子如何稱呼?”
兩人對立而峙,那娘子約摸四十一二歲的年華,眼角有了些皺紋,卻不顯老,身段苗條,依然難掩眉目間的灼灼風韻。
元槐脫口而出:“鐘離映娘,劍器舞!”語氣之中是說不出的驚詫。
這兩個詞放在一起的份量有多大?
鐘離映娘善舞劍器,舞姿驚動天下,以劍器舞聲名遠揚。她的表演,冠蓋眾人,觀者如山,后應邀到宮中獻藝,更是無與倫比。
多少豪門世族主動拋出了橄欖枝,可鐘離映娘表態鏗鏘,就是不為所動。
如此名人,想見上一面都是難如登天。
眼見著對方微笑看著自己,元槐臉頰一陣燥熱沖上,趕緊接下話茬:“失禮了,我叫元槐,家中排行老四,大家都叫我四娘子。”
兩人相互見過禮,就算彼此認識了。
青夜拱手:“四娘子,我把人帶到,便不多留了,告辭。”
還沒等元槐詢問詳細,視野中便不見了他的身影,心里苦苦地思考著該如何與之交流。
騎馬舞劍的確是個不錯的比賽項目。
要是練成了,不說驚艷眾人,也能拿個高分。
雖然她很感謝趙崇光能在百忙之中,給她找來了一位劍舞師傅,但……
鐘離映娘風靡上京,出場費怎么著也要四位數,她一下子可拿不出來那么多。
元槐莞爾一笑,眸光明明滅滅,“我目前手頭比較緊張,能否通融映娘半日授課?”
她這么一說,跟她多年的紫蘇,可就立刻明白自家姑娘擔心的是什么。
自然是銀錢。
鐘離映娘微挑起眉頭,看著頗有些為難的女郎,含笑道:“妾身授課的費用,可是很貴的。”
至于多貴,元槐都不敢想,據說能買下上京城一環的宅子。
即便小軒窗掙了些錢,即便資金周轉開了,那么多的錢都能把她給壓死。
元槐張張嘴,窘迫極了:“呃……”
實在是囊中羞澀,拿不出手。
要不然送客?
見此情形,鐘離映娘噗嗤一笑,神色間多了一絲溫柔,嫵媚可喜:“逗你的,陛下與我有些交情,并且已經繳納了所有的費用。”
逗她的?她真的會被嚇死。
元槐恍然,垂下眼睫,不可抑制地有些激動。
的確了,鐘離映娘是何許人物?豪門世族都請不來,也就是看在和趙崇光的私交上,才愿意屈身來一對一教導她。
原來這就是來自陛下的補償。
名師在手,還怕她不能速成嗎?
沉吟思索半晌后,元槐眼波流轉,忽而溫吞地措辭:“紫蘇,快把白芷玉容面霜拿來給映娘。”
打從做了藥妝生意,元槐自己出門時,連同紫蘇都會帶一些中小樣。
一來是為了送人情,二來也是禮尚往來。
紫蘇接收到元槐的眼神,知道該自己表演的時候到了,當即委婉道:“姑娘熬了幾個大夜,才提取出那么一點……”
兩人一唱一和的,表明這面霜來之不易,是元槐親手制作。
“不必了,妾身素來不愛這些,多謝了元槐妹子的好意,你們年輕的小娘子最適宜用呢。”鐘離映娘忙推辭。
殊不知,元槐要的就是這效果。
突然一個人要給你送禮,你心里怎么能踏實呢?
她首先就是接過紫蘇的話頭,“那么點兒怎么夠?不過是我閑余時候打發時間做的。”
白芷玉容面霜,經常用來搽面,可淡化皺紋、緊致肌膚。
“這些護膚的、化妝的東西哪能有年齡之分?我不過是借花獻佛,還望映娘不要同我客氣。”
幾番拉扯,鐘離映娘才收下這‘物以稀為貴’的白芷玉容面霜,心下暗想,這位四娘子當真是熱情得讓她無法招架。
四娘子如此真心待人,自個兒更要拿出十分的功夫對待才是。
鐘離映娘溫聲道:“花朝節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四娘子若誠心學這劍舞,就要按照妾身的強度來。妾身授課的時候,不喜磨磨蹭蹭,要求也是十分嚴厲,四娘子可要做好準備。”
元槐連連頷首,答應得非常爽快。
鐘離映娘看著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再嚴厲又能嚴厲到哪兒去?
接下來的日子,元槐陷入魔鬼訓練,將會后悔自己曾經的決定。
鐘離映娘真真是一把溫柔刀。
看似柔情似水,實則鋼鐵烈陽。
元槐的腰肢不夠柔軟,下腰動作不能完美完成,鐘離映娘便坐在她身上,反反復復練習。
她在心底給自己編排了無數個理由。
奈何鐘離映娘真是位嚴厲的老師,盡職值守不說,在基礎功這塊要求是真的高。
“映娘,我能不能……”
“不能哦,手再抬高些。”
期間趙崇光來過幾次,元槐都是閉門不出,勤學苦練,爭取趕在花朝節來臨之前學會劍舞。
馬術表演這不就成了嗎?
相信賽場上沒有與她撞一起的才藝。
距離花朝節花神遴選還有半日的時候,元槐終于能獨立完成騎馬舞劍了。
鐘離映娘給出有史以來最高的評價:“用于參賽是夠了。”
元槐熱淚盈眶,不枉她辛苦特訓,終于熬到頭了!
只是這背后的心酸,唯有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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