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許大茂害怕極了。
他和程建軍癱坐在地上，臉上布滿了絕望的神情。
鐵門“咣當”打開。
二人同時抬頭，目光看向門口。
趙學成？
看清來人后，許大茂眼神里迸發出光芒，仿佛看到了救星。
“趙學成，救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許大茂悔恨不已，大聲哭喊道。
趙學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嘆息道：“現在知錯，好像有點晚啦！”
“不……一點也不晚，只要你幫我求求情，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我不想死。”
說著說著，許大茂突然抽了自己幾個大耳瓜子。
邊抽邊罵自己：“我真是個蠢貨！”
“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就是個王八蛋！”
“我要是早點看清形勢，何至于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啊……嗚嗚……”
許大茂哭的撕心裂肺，心中那就一個悔恨。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比劉光天和閻解放聰明一百倍不止。
但那兩個人偏偏有眼光，抱對了他大腿。
再看看他。
如果當初他跟著趙學成混，現在肯定非富即貴，完全會是另外一幅人生。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許大茂犯了法，肯定要接受法律制裁，但他應該還罪不至死。
畢竟蘇萌等人才是主謀。
而他許大茂不過是個跑腿的，如果趙學成愿意幫他說說話，估計三五年就能出來了。
但那要看趙學成的心情了。
聽到趙學成的話，許大茂心中壓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只要不被槍斃，蹲多少年牢他都愿意。
一旁的程建軍就沒那么好運了。
韓春明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他倆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后來又一起插隊下鄉，按理說情同手足。
但韓春明拿程建軍當兄弟，可程建軍卻拿他當棒槌。
一次又一次傷害他。
“呵……韓春明，你是不是也想讓我，像狗一樣求你？”
感受到韓春明異樣的眼光，程建軍突然冷笑了一聲。
韓春明無藥可救的看了他一眼，嘆息道：“建軍，你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以前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真心誠意的那種，可你呢……呵呵……”
“兄弟？”
“哈哈哈……”程建軍突然發瘋似的大笑起來，說道：“春明啊春明，為什么你總把自己偽裝的那么高高在上，你若是把我當兄弟，你會在知青聚會上讓我叫你爺，讓我下不來臺？
你若是把我當兄弟，你會看不出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蘇萌，你把我當兄弟，為什么一直跟我搶蘇萌？”
聽到這番話，韓春明突然覺得程建軍很可笑。
知青聚會那次，先是程建軍設局讓他吃了憋，當眾喊了程建軍一聲爺。
有錯在先的是程建軍。
再說蘇萌這件事，他韓春明是個男人，不可能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就不是兄弟情義，而是傻x了。
男人，就應該敢愛敢恨，而不是看別人實施。
韓春明憐憫的看著程建軍，悠悠開口道：“建軍，你錯了，就算我退出，蘇萌她也不可能愛上你，你懂嗎？”
“笑話！”
程建軍冷哼了一聲，隨即嘲笑道：“韓春明，你別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香餑餑，還說什么蘇萌不可能愛上我，結果呢？
結果就是蘇萌最后嫁給了我，給我生兒育女，她不愛我，難道還愛你？哈哈哈，你別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程建軍笑的彎下腰，眼淚都笑出來了。
他跟韓春明斗了一輩子。
比哪樣，他都不如韓春明優秀，可以說是輸了一輩子，但是……
但是最后，蘇萌嫁給了他，這對于韓春明來說，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失敗和恥辱。
沒有什么事，比這更能讓程建軍感到驕傲的了。
“隨你怎么說吧，你高興就好。”
韓春明不想爭論太多，因為蘇萌早已是過去式，他心里現在只有鄭娟。
正當他和趙學成準備離開時，程建軍突然大喊了一聲。
“我高興……我肯定高興啊，哈哈哈，韓春明，你個窩囊廢，你再牛，你心愛的女人，還不是被我搶走了？”
“再告訴你一些事，當年你倒賣雞蛋，是我舉報的，你偷面包的事，還是我舉報的，還有……”
“夠了！”
韓春明臉色變得陰沉如水，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怒火。
他知道程建軍干的這些齷齪事。
他全知道。
但他一直念及舊情，即便發達了以后，也沒想過要找程建軍算賬，只因他太善良。
可當程建軍親口告訴他以后，他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善良喂狗了。
不值得……太不值了！
韓春明緩緩轉過身，看著狂笑的程建軍，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只見他笑著說道：“建軍，咱倆相識一場，以后可能就沒機會見面了，所以我想送你份大禮？”
程建軍臉上的笑容猛地一頓，不安的情緒瞬間籠罩在心頭。
這時，韓春明再次開口道：“聽好了，蘇萌嫁給你了不假，但孩子不是你的，你替別人養了十幾年孩子啊，驚不驚喜？”
“你……你說什么？”
程建軍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傻在了原地。
“我說……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你就是個接盤的。”
韓春明一字一頓的重復道，真正做到了殺人誅心。
“媽的，韓春明，你個畜生……我弄死你。”
程建軍發了瘋似的沖過來，伸手想要抓住韓春明的衣領。
但雙手被手銬銬著，反被韓春明一腳踹翻在地。
“畜生，你不是人，韓春明你太卑鄙了，憑啥讓我替你養兒子？”
“憑什么？”
最后這句話，程建軍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的。
他絕望了。
原以為他在蘇萌這件事上是贏家，可以永遠壓過韓春明一頭。
殊不知，他只是個接盤俠。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畜生，王八蛋。”
“你不是人，不是人……”
“韓春明，你怎么能這樣？”
“蘇萌，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啊……”
程建軍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像個瘋子似的自言自語，已經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韓春明一只腳已經邁出羈押室的大門，可下一秒又停住了腳步。
他沉吟三秒后，留下一句話才離開。
“孩子不是我的，那個人在隔壁羈押室。”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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