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他就絕對不讓老頭以后再挨餓或者受凍。
老趙頭瞪眼看了趙家平一會兒。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后,老趙頭問:“必須買嗎?你看我撿的樹枝已經不少了,真凍不著我。”
他以前的冬天,就是這么扛過來的。
那時候,他還沒有暖和的棉被,也沒有厚厚的棉衣。
如今這些都有了,他身體也更好了,不買煤,他也不怕。
趙家平點頭:“必須買!”
他有能力,就不能讓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再吃苦。
“行吧。”老趙頭看犟不過趙家平,也屈服了,從屋里翻出了他的煤證。
這本煤證,發了之后他就沒有去買過。
趙家平翻開看了看,上面的購買記錄頁面,都是空白。
一般購買之后,都會有日期年月,購買數量和錢數,后面蓋一個煤店收款的小章。
老趙頭這本煤證,完全空白。
“行,那我去買煤,爺爺,你爐子有沒有?”趙家平問了一句。
老趙頭搖了搖頭,他家以前倒是有,但是早就被“窮人們”搶走了。
他辛苦努力大半輩子,最后家業被搶,他反而成了最窮的人。
而且還因為老財的身份,處處受打壓。
這些年,他吃口飽飯都困難,更不會想爐子的事兒了。
趙家平看老頭臉色又不太好,也不多問了,說:“行,那我先去買煤,再去土產商店買個爐子回來。”
今年,一定讓老趙頭過個溫暖的冬天。
趙家平問過煤站的地址,拿著煤證就出去了。
他到煤站的時候,可能是馬上就要中午吃飯了,所以排隊的人不太多。
排的時間不長,就到他了。
遞上煤證,按分配的數量付完錢,拿著開的煤證和開的條子去領煤就可以了。
“同志,我這邊家里借不到板車,能不能用用咱們站上的小推車?”
趙家平問了一下工作人員。
這個年代,說是為人民服務。
但是排隊買煤的人民,不管外面是不是冷,都只能等在辦公的屋子外面。
要等前一個出去,后面的才能進來。
所以趙家平也就沒太多顧忌,從系統商城買了兩盒煙,裝作是口袋里掏出來的,遞給了兩個工作人員。
兩個工作人員本來想拒絕,一看一人一盒煙,而且還是星火香煙。
這可是一盒兩毛九分錢的高檔煙。
頓時臉上就堆滿了笑容:“這有什么不可以的?為人民服務嘛。”
旁邊那個也說:“對,給群眾提供便利,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走吧,我帶你去煤場那邊,順便給你找個小推車。”
說著順手把趙家平遞過來的香煙拿到手,裝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另外一個,也笑瞇瞇的把煙接過去,然后對趙家平點了點頭。
本來,煤場那邊還排著不少人拿著條子等著。
煤場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帶著趙家平直接插隊到了第一名前面兒。
“同志,該輪到我了。”那人趕緊提醒了一句。
工作人員很不耐煩的說:“知道,這是我們站上的內部調度用煤,辦完就輪到你了。”
“耐心等著吧。”
睜眼說瞎話的說完,就對負責稱重的那個工作人員低聲說了幾句。
然后從趙家平手里要了條子,遞給了對方。
那稱重的看了一眼趙家平,笑著點點頭說:“那你跟我去另外一邊吧,我跟小馬說一聲,給你騰出一輛小推車來。”
說著帶著趙家平,也不管排隊買煤的人,往煤場里面走了一段路。
就看到,這里也有一張桌子,也有幾個來買煤的人。
不過這里的人并不多。
趙家平過來,幾乎沒用等,就到他了。
帶他過來那個工作人員,對桌子里坐那工作人員說:“小馬,這是辦公室張干事家的親戚,來買煤,你給照顧一下,騰出輛小推車給他用用。”
說完對趙家平說:“我們跟張干事都是自己人,我讓小馬給你稱一些好用的煤回去。”
“至于小推車,你什么時候有空什么時候送回來就行。”
都說是用一樣的煤證來買煤的,結果還是被分了三六九等。
外面那些排隊買煤的,誰能想到,在里面,還有品質好的煤也在賣?
“那謝謝你了。”趙家平又掏出兩盒星火香煙,一個人給了一盒。
買不一樣的煤,中間的差價,何止幾盒煙的錢。
所謂公平,只是老百姓能看到的而已。
那人的笑容更加真誠起來:“客氣什么?都是自己人。”
“那讓小馬給你辦,我那邊還有老百姓買煤呢,我先回去了。”
說完對趙家平點點頭,轉身走了。
這邊的小馬,拿了煙,又聽到趙家平是辦公室張干事的親戚,格外熱情,給趙家平過秤稱重的,幾乎全是煤塊兒。
而且還找了輛小推車,給幫著裝到車上。
“謝謝,我回家卸了煤,就把小推車送過來。”趙家平怕對方著急用,所以說了一句。
小馬笑著擺手:“不著急,你什么時候有空,什么時候給我送回來就行。”
“咱們現在都認識了,后面你有親戚要買煤,直接到我這里,我就給你辦了。”
趙家平心中一動。
老丈人家如果沒買的話,倒是可以到這個煤站。
按照分配,應該就是這里。
于是點點頭說:“好,那真是太感謝了。”
兩個人寒暄了兩句,然后趙家平用推車,推著五六筐煤,從煤站出來了。
推車和筐,都是煤站的,這次倒是更省事兒了。
一路推著回了老趙頭那邊,路上,在路邊拐角處,那幾個老頭又在那里曬著太陽下棋,周圍還有幾個老頭圍觀。
看到趙家平也都認識。
圍觀的老頭,有一個問:“你是老趙認的那個孫子對吧?這是給老趙買回煤來了?真不錯,挺孝順!”
另外幾個,有眼神兒好的,看了一下小推車上煤筐里的煤塊兒,說:“這煤不錯呀,看上去全是煤塊兒,比我兒子買的好太多了。”
他這一說,另外兩個老頭,也都往前湊湊,想要仔細看看。
趙家平笑了笑解釋:“大爺,其實咱們買的煤都一樣。”
“筐里上面的是煤塊兒,那些煤面兒,都漏下面去了。”
幾個老頭一想,倒也是,就沒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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