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執分心看了她一眼，頓時眉頭緊緊的鎖住。
“刺啦”一聲，程執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此時的池煙看上去不太好，她額頭全是汗，眼睛直直地盯著一個方向。
見程執停了車，她飛快地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趴在路邊的花壇里吐。
程執一開始以為她是暈車，于是就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兩瓶水，但是等他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池煙很不對勁。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還伴隨著生理性的干嘔反應。
程執臉色凝重，聲音也帶了點滯澀，“是從車禍之后開始有這樣種反應？”
池煙垂著眼沒作聲，只是沉默地拿過程執手里的水喝了兩口，壓下那種從胸腔里涌上來的惡心感。
剛出院的時候她也沒發現自己有哪里不對，直到有一次打車，司機為了趕時間開得飛起，而且脾氣也不好，不停的按喇叭跟罵人。
池煙一下子就覺得胸口悶得慌，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腦海里再一次浮現起程華挾持她逃命時的生死時速。
她大叫著讓司機停車，司機大概是看她臉色真的很難看，以為她是犯了什么病，趕緊把她丟下車就跑了。也是在那之后，她才隱隱覺得自己可能心理上產生了一點問題。
她害怕密閉的環境，害怕高速行駛的車子。
但她不想別人擔心，就誰也沒說。
今天她不想被程執送回家，也有怕他發現的原因。原本想忍一忍的，結果還是沒忍住。
程執見池煙一直閉而不談，顯然是不想告訴他，這種被排斥的感覺讓他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起來吧，我送你回去。”程執說著，把手伸到池煙面前。
池煙也怕他追根究底，這會兒聽他這么說，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但是沒讓他扶，誰料腳上沒什么力氣，整個人又跌坐了回去。
程執眉頭皺了一下，下一秒把池煙抱了起來，塞回到副駕駛座上。
這一回，程執把車窗全都降了下來，車速也放到池煙能接受的程度。
等把人送到小區門口，程執開口道，“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
池煙飛快打斷他，“我不需要。”
程執不說話，就那么定定地看著她。
池煙看出他的眼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愧疚，于是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以后你也不用讓人跟著我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只是意外。”
程執聽出她話里的各種拒絕意味，嘴唇抿得更緊了。
池煙沒再看他，說了句“今天謝謝你”，就開門下了車。走進樓道的時候，她轉身看了一眼，程執的車停在那兒沒有半點要開走的意思。
池煙很快收回視線，進了電梯。
程執在車里坐了一會兒，剛準備走，就接到了程老太太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車回了老宅。
管家在門口等他，見他到了就上前說道，“大少爺，您今天在招標會上提前離席的事情，老太太已經了，她很生氣。”
程執神色平靜，“我知道了，謝謝你吳叔。”
進了前廳，程執就看見程老太太坐在那兒喝茶。
他上前叫了一聲，“奶奶。”
下一秒，程老太太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程執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