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執終于給了賀偲丞一個眼神，“怎么回事？”
自從路堯進去后，程執不放便再出面，其他的類似請律師控告路堯的事情都交給了賀偲丞。
以賀偲丞的手段，路堯想出來很難。
“還能因為什么？”賀偲丞說道，“路少改不了他的狗脾氣，在里面跟人起了沖突。對方為了給他點教訓，把他的臉按在了蹲坑里。路堯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跟人大打出手，結果腿就斷了。”
程執眼皮微抬，這個結果不算意外，畢竟他先前確實也讓人安排過，讓路堯在里面吃點教訓。
“就這點事值得你把我找出來？”程執淡淡道。
賀偲丞一副果然什么都瞞不了你的表情，“路堯那條腿算是他自己弄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過度，他產生了自虐傾向。路家應該會抓住這點，把路堯從里面弄出來。”
程執臉上沒什么情緒，冷淡道，“既然有病，那當然是要治的，我們也干涉不了。”
這話中的意思，是路家如果給路堯出了精神鑒定報告，賀偲丞這邊就不用追著打了。
“就這么放過他了嗎？”
賀偲丞可不信程執會這么算了，臨門一腳的事還能放過路堯？
“既然瘋了，那就用瘋了的方法對付他，他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這輩子都不可能。”程執眼里閃過一絲狠戾，隨后道，“路堯還不肯把褚時意供出來？”
賀偲丞道，“也不知道褚時意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路堯這么有契約精神，替她守口如瓶。”
提到褚時意，程執的心情更差了。
他覺得自己做得最錯的選擇，就是讓褚時意待在他的身邊攪渾水，以至于遇到池煙之后，讓她三番五次背地里搞事。
如果可以再選一次的話，他寧可用更麻煩的方法去對付趙念儀母子，也不會讓褚時意在他面前給他添堵。
“你現在倒是對她下狠手了，早干嘛去了？”
賀偲丞吐槽道，“我早跟你說過褚時意不是個善茬，你不聽，結果翻車了吧。要不是她橫在你跟池煙之間反復挑事，你倆也未必會分手。”
賀偲丞繼續道，“我雖然跟池煙不太熟，但也能看出來，她對你心軟得很，也沒什么安全感。她之所以跟你分手，還是因為她在你身上看不到安全感。”
安全感嗎？
程執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因為他自己也沒有。
他已經盡力對池煙好了，但好像總是用錯方式。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回程家，算是在爺爺的嚴苛教導下長大的，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緒，要做一個完美的程家機器。
跟褚時意一起出車禍，以及之后去國外陪她治療，要對付趙家，是他第一次反抗爺爺。
程執一肚子負面情緒，起身就走了。
坐進車里，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給池煙發了條信息。
——聽說你今天跟陸盛在一起。
程執發信息來的時候，池煙剛洗完澡，其實她也有點感冒，只不過之前忙著照顧陸時虞沒注意到。
這會兒放松下來，才發現整個身體都透著困倦。
她找出感冒藥，摳了兩顆吞下，縮進被窩里的時候就看見了程執的這條信息。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賀偲丞說的，她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么嘴碎的男人。
她想了想，沒回。
要不是網上說，真正的成熟釋懷是不會刪除拉黑一條龍的，她早把程執給拉黑了，怎么還會給他來質問自己私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