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你的辭職申請了。”陸盛開口道，“為什么要走？”
池煙的辭職申請遞上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批復下來。她前兩天還問過人事部，但對方回復她是陸總那邊還沒點頭。
其實池煙是有點疑惑的，她一個普通的銷售經理離職，用得著老板親自批復嗎？
但是這會兒陸盛開口問她，她也只能說道，“身體不大好，想休息一下。”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可以放你長假休息，也不是非要離職。”
池煙搖了搖頭，“陸總這么給我開后門，公司里的同事會說閑話的。”
陸盛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別的人都巴不得找個靠山，你倒好，還往外推。”
池煙斟酌了一下，說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做自己的靠山，至少自在一點，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膽的。”
她說這話，多少是帶了點感觸的，聲音也低沉，聽起來帶著點失落。
陸盛沒再說話，也沒說批不批她的離職申請。
山頂的素食居開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占地面積挺廣的，講究的就是一個意境。
他們到的時候，很意外地在門口遇上了程執扶著程老太太，身邊還站著馮妤。
程執眼神淡漠地朝他們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讓池煙想到那晚程執給她發的信息，莫名其妙就生出一種被捉奸的錯覺。
偏偏這個時候，陸時虞突然松開陸盛往池煙這邊靠了靠，整個小身體都粘上她，動作里都帶了點幼稚的挑釁。
池煙察覺到程執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鋒利，等她再要看的時候，又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雙方都沒有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點了個頭，程執一行就先進去了。
池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剛準備動，就聽見陸盛在旁邊說道，“帶了女朋友見家長，顯然是過了明路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結婚。”
陸盛話里有話，池煙聽得覺得心里堵，干脆嗆了一句，“陸總不用三番五次地提醒我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陸盛見她生氣，神情也淡了一點。
……
程老太太難得有閑心想出來爬山吃素宴，就讓程執陪她來了。而程執為了把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落實，干脆帶著馮妤一塊兒過來。
奶奶見到馮妤，倒是沒有像第一次見到池煙那樣冷淡，語氣也挺溫和，還能跟馮妤聊上兩句，問問興趣愛好跟工作什么的。
但就是奶奶這種雙標的態度，讓程執心里替池煙委屈。
就因為她的家世普通，被他喜歡就要受他家里人那樣的冷待，實在是不公平。
剛剛在門口遇見時也是，看到他奶奶，池煙明顯往后退了一步，帶了點避讓的意思，而奶奶看到池煙，卻是連一個正眼都不想給。
這邊不提供菜單，而是讓客人去前臺看現成的菜，馮妤去點菜。
程老太太點了一壺龍井，今年的新茶味道甘醇。程執一邊喝茶，一邊有些走神。
程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說道，“剛剛在門口你都看見了，這手牽著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那孩子的媽媽。”
程執沒作聲，背靠著木制圈椅，一只手搭著扶手，另一只手摸著茶杯的邊緣。
程老太太見他這樣，冷哼了一聲，“我還以為她有多喜歡你呢，怎么著為了你也能堅持一段時間，但你看看事實是怎么樣的？現在，你總該看清楚，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
程執不喜歡聽見自己的奶奶說池煙半點壞話，于是說道，“奶奶，我身邊不也有人了，難道還能要求人家替我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