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后，池煙直接去了姚家巷。
黎鳶又早一步到了，還是重復在院子里澆花的工作。
最近，寧老有兩盆珍貴的花在黎鳶的侍弄下開了花，寧老很高興，干脆把打理小花園的事都交給了黎鳶。
池煙在院子外面站了一會兒，靜靜地打量黎鳶。
不得不說，黎鳶是她見過最有耐心的人，從一開始寧老不愿意理她，到現在對她態度有所松動，她都沒有表露出一絲急躁來。
黎鳶很快注意到她，沖她笑了笑。
池煙回了一個笑，推門進去。
黎鳶放下灑水壺，“老師今天不在，臨出門前讓我轉告你，他在制香室里給你留了作業。”
池煙波瀾不經地跟她道了聲謝，就徑直去了制香室。
黎鳶站在院子里，朝她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隨后才收回視線進了隔壁的房間。
寧老給她留的作業是她讓制熏陸，要先用木杵搗碎，研磨成粉狀，之后還要進行烘烤，再過濾掉雜質。
制香的過程是一件很枯燥的的事情，不止考驗制香師的手藝，更考驗她的耐性。
池煙在香室里一待就是兩個小時，等開始烘烤，手上的工作停了停，就有點走神。
從昨天周家那幫人的態度也能看出來，讓他們捐肝幾乎是不可能的，活體捐獻這條路幾乎是堵死了。可是要等一個各方面指標都符合的尸肝，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周建霖恐怕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池煙很愁，以前不管遇上什么樣的事，她都覺得自己是能撐過去的。
可是面對生老病死，她才發現自己那么無能。
“砰！”
香室的門被黎鳶用力推開。
池煙被震得下意識扭頭，就看見黎鳶飛快沖過來，手里拿著一把茶壺，直接澆在了她面前的烘制臺上。
一股濃烈的煙氣伴隨著焦糊味竄進鼻子，池煙忍不住劇烈咳嗽。
黎鳶反手將她拉出香室，然后將所有的門窗打開散味。
池煙站在院子里，臉白得不行。
她剛剛走神了，忘記了自己還看著烘制臺的火候。要不是黎鳶沖進來直接把火澆熄，估計這會兒都要爆炸了。
而她離得那么近，肯定會受傷。
黎鳶把廢了的熏陸拿出來，隨手丟進了垃圾筒里，然后走到墻角的水池邊，清洗雙手。
池煙主動走過去，“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黎鳶洗完手，扭過頭看她，“我也不是為了你，只是怕你把老師的香室給毀了。不過，老師說你天賦很高，我沒看出來你的天賦在哪里，但是破壞能力倒是挺強的。”
池煙聽出黎鳶的嘲諷，但是想到確實是自己差點引起一場事故，也無從辯駁。
黎鳶嘲諷完了，就沒再理她。
池煙站著也尷尬，干脆回了香室，重頭開始做。
這一次她不敢再分心，等她重新制完一份熏陸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院子里有人在說話，池煙走出去，發現是黎鳶跟程執。
黎鳶朝她看過來，“既然有人來接你了，我就不陪你了。老師今天住在朋友家，晚上不回來了，你一會兒走的時候把門窗鎖好就行。”
池煙點頭說好。
黎鳶進屋去拿了包，出后來對池煙道：“說起來，我一直沒有加過你微信，方便加一個嗎？我這里正好有一些我以前制香的筆記，可以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