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把垃圾筒拿出去清理了，回來就看見周建霖沉默的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別這樣，我是你女兒，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周建霖的眼神越發透出復雜，“我可能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有你這個女兒。”
這話多少有點沉重，聽得池煙鼻子有點酸。
她拿起一個蘋果，借著削水果遮掩自己，語氣卻放軟了不少，“少想些有的沒的，好好養病早點出院。已經有合適的肝源了，別擔心。”
“好，爸爸會努力配合治療。”周建霖笑了笑，不再說話，似乎對于這個好消息也沒有很大的觸動。
過了不多會兒，周建霖睡著了。
池煙離開醫院，出租車開了一段路，她就讓司機把她在路邊放下，然后轉身朝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車子走過去，敲了敲后車窗的玻璃。
車窗半悠悠降下一半，露出段淮欽的臉。
池煙沒好氣道：“段先生，您再跟蹤我，我要報警了。”
段淮欽聲音淡淡的：“我沒有惡意，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談一談。”
“所以你就跟蹤我？”池煙冷淡道：“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跟你之間似乎也沒什么好談的。”
“如果是關于你跟你母親的事呢？”段淮欽不疾不徐道。
池煙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她想到程執之前跟她說段淮欽在背地里調查她，她也挺想知道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去哪里談？”
段淮欽見她改變主意，傾身把她這邊的車門打開，語氣溫和，“上車吧，我有點餓了，我們邊吃邊說。”
池煙看了他一眼，坐進車里。
兩個人一路無話，十分鐘后到了一家裝修特別古樸的飯店。
段淮欽帶她來的是位于南城黃金地段的私房菜館，占地面積不大，是一座隱在鬧市區里的三層仿古建筑，透著江南風韻。
飯店里面的裝潢也很有看頭，是蘇式的亭院風格，空氣中彌漫著幽香，特別雅致。
但池煙這會兒沒什么心情欣賞，一臉沉靜地跟在段淮欽身后，進了一間包廂。
“段先生，要現在上菜嗎？”站在包廂外的服務生恭敬地問道。
段淮欽輕點了下頭，解開袖口挽了兩道，然后就開始沏茶。
池煙就坐在對面冷眼看著他，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路數。明明是他找上她有話要說，但這會兒又表現得很有耐性。
沒一會兒，段淮欽沏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先喝杯茶，我覺得你需要先消消火氣，待會兒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不太高興。”
池煙確實覺得自己這會兒火氣挺大的，一杯清肝茶放在面前，端起來就喝了一口。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生過來上菜，幾道招牌蘇浙菜，等菜上齊了她就看出點端倪來。
沒等她說什么，段淮欽先開口道：“這些菜都是你母親以前喜歡吃的，我想你跟她口味應該差不多，試試。”
池煙耐著性子意思意思吃了幾口，就沉默地盯著段淮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