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霜去見了段淮欽。
“好久不見，阿霜。”段淮欽克制著自己的眼神，盡量溫和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池霜不是來跟他敘舊的，臉上的神情冷漠，“我找你只想說一件事，請你不要再去打擾我女兒。”
昨天池霜就發現了池煙的不對勁，哪怕她藏得很好，但做母親的不可能察覺不到女兒身上的變化。
所以她悄悄聯系了程執，從他那里得到了答案。
段淮欽顯然知道池霜找他的原因，他放緩了語氣，“可她是我跟你的女兒，阿霜，你不能阻止我親近自己的親生女兒。”
“別叫我阿霜。”池霜神色疏離。
“好，你不愿聽我這么叫你，那我就不叫。”段淮欽退一步道。
池霜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調查過煙煙，但我不會讓你跟她相認的。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天起，她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也沒有資格做她的父親。”
段淮欽的表情里透出傷感跟愧疚，他企圖跟池霜解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只是想彌補你們母女倆。”
“你怎么彌補？”池霜嘲諷地笑了笑，“我女兒本來好好的，是你跑到她面前去胡說八道，讓她知道自己是被親生父親給拋棄的，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什么心情？”
段淮欽沉默了一下，“我會補償她，把之前欠下的所有父愛都補給她。我看過她從小大到的經歷，周建霖對她并不好。”
“那又怎么樣，至少周建霖給了我跟女兒一個家，沒有讓我女兒被人嘲笑是沒爸的野種。”池霜說著，眼眶不由地紅了。
段淮欽怔了一下，伸手要過去給她擦眼淚，被池霜躲開。
他默默地收回手，眼神復雜，“是我的錯，我知道你恨我，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去贖罪好不好？”
池霜垂著眼，搖了搖頭，“我起初是恨你的，哪怕你是厭倦了還是家里不同意，只要你和我說清楚，我都會接受的。但是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走了，你傷害的不僅是我，還有我的父母。我父親到死的時候，都在責怪自己為什么讓我認識你，被你毀掉一輩子。”
“但我現在已經不恨你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我希望你不要再把事情鬧大，周建霖身體不好，也可能活不了多久，我希望他最后的日子能過得平靜一點。”
她話說完，氣氛一度凝滯。
段淮欽緊緊盯著池霜，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后來愛上他了？”
池霜沒正面回答，而是說：“他是我的恩人。”
如果沒有周建霖，當年她未婚懷孕，會被戳脊梁骨，就連身為教授的父親也會被人說沒有教育好女兒。
她一意孤行要生下池煙，是有別人在替她的過錯買單，一買就是二十多年。
她做不出那種過河拆橋的事情。
“好吧，這件事我會斟酌處理，盡量不刺激到周建霖。但是池霜，請你不要剝奪我認女兒的權利好嗎？而且你也要問問女兒的意思，或許她愿意認我這個父親也說不定。”段淮欽退一步，好言相勸道。
池霜剛想說話，身后就傳來了池煙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見池煙從外面走進來，徑直到了他們面前。
“不用了，我之前就說過，我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周建霖。所以段先生，我不會認你的，你不用在這里白費心機了。”池煙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