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姑婆大概率也是發現了這件事，卻隱瞞了那么多年。所以才會說，作的孽報應到兒子身上。
池煙一撇頭，看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紙張。
她撿起來看了看，上面詳細記錄著程執父親出事前后，程執的爺爺先后跟一個號碼通過幾次的電話，而這個號碼是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
談話的內容自是不得而知，但是順著這個號碼查下去，發現使用它的那個人不僅聯系過宋平，甚至也聯系過趙念儀的小姨。
一直到程執的爺爺去世，這個號碼就再也沒有被使用過。
由此可見，程執的爺爺跟這個神秘人一直保持著某種緊密的聯系。甚至有可能，程執父親的死也是這個人下的手。
不論是不是程執的爺爺主觀意愿上要自己的兒子永遠閉上嘴，程擎的死都跟他脫不了干系。
池煙看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
程執一直在找的真相，竟然是這么的不堪。
“也有可能，你爺爺是被人拿住了把柄，對方用這個要挾你爺爺跟他同流合污，而對方在知道你爸爸發現了秘密，所以背著你爺爺先下了手也說不定。”
池煙說完，又覺得很空洞無力。
因為一己私欲，讓程執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親，然后在冰冷沒有人情味的程家獨自長大，還要面對自己爺爺留下來的人的暗害，險些落到跟他父親一樣的下場。
也不知道程老爺子在地底下見到兒子，有沒有后悔過。
想到這些，池煙就覺得特別的心疼。
程執盯著自己父親的那塊小小的牌位，聲音沙啞：“我爸是個很正直的人，他根本不在意程家的家業，他只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曾告訴過我，程家根子里就帶了腐朽，會把人整個吞掉。他帶著我母親遠離程家過自己的日子，可最終他沒有逃離。”
池煙丟開那些文件，轉頭抱住程執，緊緊地把他的頭貼在自己的心口上，微微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都過去了，我相信爸爸在地底下只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
程執沒說話，他反手摟住池煙的腰，臉埋在她的懷里。池煙抵著他，能聽見他自胸腔里壓抑的呼吸聲，透著難有的脆弱。
好半天，她才聽見程執說：“煙煙，我恨程家，我想毀了它。”
池煙的回應是將他抱得更緊，“好，我陪你。”
……
兩個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直到程執情緒平復了，這才從祠堂里出來。
離開前，池煙把散落的紙張全收起來帶走。這件事不太適合讓程家其他人知道，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走出祠堂，兩人就看見了謝婉臻跟吳叔。
謝婉臻是程老太太親自打電話叫來的。
程執畢竟是她唯一的孫子，她雖然自己人沒過來，心里還是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