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醫務室，校醫不知道去哪兒了，里面特別的安靜。
安然被按坐在椅子上，看著賀偲丞從藥柜里拿出消毒棉跟創口貼，忍不住小聲地喊了他一聲，“賀……賀偲丞……”
“你是結巴嗎？”賀偲丞走回來，在她面前蹲下。
不知道為什么，安然忽然有一點生氣，回嘴道：“我不是結巴。”
“哦，那就是傻子。”賀偲丞一邊說，一邊用消毒棉簽擦掉安然腿上已經開始凝固的血跡。
安然覺得疼，下意識地把腿往回縮了縮。
下一秒，賀偲丞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腿肚，固定住不讓她動。
安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吱唔了一下，反駁道：“你才是傻子。”
但她聲音軟軟的，一點也不兇，反倒像撒嬌。
賀偲丞手指頓了一下，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只能惡聲惡氣地說：“你還不是傻子，被碎玻璃割傷了腿，不知道先止血嗎？”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視線落在安然勻稱好看的小腿上，動作不由得溫柔了幾分。
安然抿了抿唇，看著賀偲丞給她傷口貼上創可貼，心跳有點快。
“賀偲丞……謝謝你……”
“嗯。”賀偲丞簡單地應了她一聲，把醫用垃圾丟進垃圾筒里。
醫務室里安靜極了，連空氣都變得有些尷尬。
“你休息一會兒就自己回教室去。”賀偲丞說完，打開醫務室的門走了出去。
安然悄悄地翹了翹嘴角，坐了幾分鐘，然后收斂表情走出了醫務室。
她沒急著回教室，而是去了小賣部。她從冷飲柜里拿了兩冰無糖烏龍茶，賀偲丞喜歡喝烏龍茶，這是她最近觀察得出來的結論。
像譚卓他們，打完球要么喝運動飲料，要么喝可樂，只有賀偲丞，雷打不動的無糖烏龍。
掃碼付完錢，安然拎著塑料袋往教學樓走，沒走兩步就看見韓昊跟章月在一樓的樓梯口吵架。
安然停頓了一秒，隨后就朝著樓梯走過去。
高二三班在教學樓的二樓，安然想回教室，就得從他們身邊經過。而安然也不想繞路去東邊的樓梯，太遠了。
所幸在她走到的時候，韓昊跟章月吵完了。
章月哭著推了韓昊一把，朝安然這邊跑過來，看見她，故意狠狠撞了她一下。
安然被撞個正著，往后退了兩步。
韓昊朝她走過來，抱歉地說：“安然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章月她會一直這么針對你。”
安然看著韓昊，語氣平靜道：“如果我沒有轉學過來，你跟章月是不是就會在一起？”
韓昊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下意識想否認，但是對上安然干凈清澈的眼睛，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
章月其實也挺漂亮的，而且追他追得很猛。確實，如果沒有安然出現，他估計也會默認跟章月在一起吧。
安然看他這個反應，心里也有數了。
她說：“所以韓昊，你如果離我遠一點，章月自然就不會針對我了。”
韓昊的表情有點難看，“但是安然，我喜歡你。”
安然眼里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厭惡，她歪了歪頭，“對不起，我沒打算早戀。”
她說完，轉身上了樓。
回到教室，安然發現教室里的氣氛有點怪怪的，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