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分鐘，地鐵進站。
這個時間段的地鐵人依舊很多，安然找了個角落站著，目光順著人群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賀偲丞，高高瘦瘦，臉上的表情很厭世，正低著玩著手機。
到站的播報聲響起，安然很快收回目光，門一開就擠了下去。
因為被章月她們攔下，她今天回家的時間晚了半個多小時。
進了家門，就發現李柔跟趙華東都在家。
客廳里燈火通明，安然站在玄關處換鞋，聽見李柔在跟趙華東撒嬌，“老公，那個包包南城就只有一個，人家等很久了的呢。”
李柔撒起嬌來很有味道，又嬌又嗲，帶著風情。
安然聽得不舒服，換完鞋路過客廳就沒想打招呼。
李柔看見了，出聲叫住她，“回來也不知道跟長輩打招呼，你的禮貌呢？”
安然站住，叫了人。
趙華東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語氣很溫和地說：“阿柔，別對然然這么兇。她上了一天學挺累的，打不打招呼并不重要。”
李柔松了口氣，扭頭朝著趙華東嗔怪，“你就慣著她吧，青春期的孩子如果不管嚴一點，會學壞的。”
趙華東笑了笑，視線依舊停在安然身上。
安然待不下去，低頭匆匆回了房間。
洗完澡，她把賀偲丞的校服外套也洗了，怕明天早上干不了，抱著臉盆去樓下洗衣房放進烘干機里。
等她做完這一切回到房間，就看見李柔坐在書桌前翻她書包里的東西。
安然垂了垂眼，沒質問李柔為什么隨便進她房間，還翻她東西。畢竟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李柔給的，她沒有立場去質問。
李柔擺出一副說教的態度，“安然你怎么回事，你的嘴呢？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對你趙叔叔要親熱一點，你能討到他喜歡，他才會繼續出錢供你上學，甚至以后供你出國念書。”
“我把你接過來，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給了你改變命運的機會，你都不知道把握。清高什么？”
連聲的質問讓安然覺得難堪，她想說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她要的，但是她張了張嘴，全堵在喉嚨里。
她知道說這種話只會讓李柔罵她沒良心。
李柔說累了，就出去了。
安然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到剛才在樓下，趙華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隱晦的，帶著一種讓她很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一條惡心的蟲子，透著黏膩的，爬到了她的身上。
……
第二天到校后，安然把賀偲丞的校服放進他的課桌兜里。
這會兒教室里人還不多，安然正糾結著，有個人走進了教室，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安然抬起頭去看，是個很漂亮的女生。
沈悠臉上帶著心機裸妝，一頭長發帶著微卷，校服裙收短了兩分公，露出一雙又細又長的大白腿。
她顯然沒料到三班最后一排會坐著一個女生，腳步頓了頓，隨即笑道說：“這位同學，你還是快點站起來吧。賀偲丞他不喜歡旁邊的位置上坐女生的，一會兒要是被他看見了，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