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偲丞看著她，身上的戾氣就這么收斂了起來。
他的小同桌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睫毛輕顫，整個人透著說不出來的無助跟彷徨，讓人很想把她抱進懷里揉一揉。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賀偲丞面上一哂，朝著安然走過去，克制地伸手擰在她的頭頂。
“別怕，我在。”
案子證據確鑿，猥瑣男地鐵上騷擾女高中生，被當事人的同學教訓，導致一只手骨折。
男人還叫囂著賀偲丞故意傷人，直接被警察警告老實一點，騷擾未成年，他們也覺得不恥。
沒過多久，賀偲丞的家長就來了，是個高高瘦瘦的青年，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T恤的少年。
青年去跟警察談話，少年就站在一旁跟賀偲丞說話，“大晚上把自己整進派出所，你可真能耐。”
賀偲丞一副懶懶的樣子，“見義勇為么。”
程執沒再說什么，只是扭頭看了安然一眼。
沒一會兒，青年辦完了手續。
賀偲丞說：“你們先去車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出去。”
等他們出去了，安然才開口道：“你家里人來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賀偲丞靠著墻站著，嘴角彎了一下，“我現在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待著不怕嗎？”
安然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這里是派出所，我有什么好怕的。”
賀偲丞點點頭，一副她說得很對的樣子，隨后道：“我還是陪你等到你家里人來了再走。”
安然沒再說話，嘴角翹了一下。
兩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直到有腳步聲響起來。
安然站起來，看見急匆匆過來的李柔以及她身后的趙華東。
“媽……”安然才剛開口，李柔就打斷了她，披頭蓋臉地教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讓你去學校是讀書的，你卻給我惹事，還把自己搞進派出所，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跟你趙叔叔的臉往哪里放？”
“阿姨，您見到自己的女兒，難道第一件事不應該是問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嗎？您確定她是您親生的？”賀偲丞冷不丁地開口道。
李柔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少年，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眼間藏著戾氣，認定就是他帶壞了安然，語氣立刻變得不善，“就是你拐帶我女兒惹事的是吧？你自己不學好，但不要來影響我女兒，她是要考名校的，跟你這種不學無術的不一樣。”
安然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滿臉都是難堪，“媽，你說夠了沒有！今天是他救了我，是不是我出什么事你都不會在意，你只在意我有沒有讓你丟臉？既然這樣，你把我接過來干什么？還不如讓我跟爸爸一起生活！”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我還有錯了？”
正好這個時候，接辦他們的警察過來了，“不要在這里喧嘩。”
李柔氣不順，但還是咽了下去，狠狠地瞪了安然一眼。
警察面色冷凝，“你們這做家長的也太不負責任了，事情還沒了解清楚，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孩子。你女兒在地鐵上遇到牛盲，是她同學幫的忙，這種事情對小姑娘心理上會造成影響，你們做家長的要仔細一點。”
李柔這才應了一聲，臉色也緩了緩，但是卻沒有開口問安然到底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