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借過
兩個字輕飄飄的傳過來，宋之雪身子一震僵在原地。
他的聲沒有什么情緒，隨著對方錯愕的眼神慢慢的轉過頭，然后跟她的視線對上。
只是觸及的瞬間，又迅速地挪開。
那雙眼底似乎是藏著無法觸及的厭惡，并未在她身上做任何停留，甚至激不起一絲波瀾。
就連被她聽到的尷尬和緊張都沒有一分一毫。
宋之雪慌了一瞬，才忽然發覺自己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
就算是在四年前他，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過憤怒，有過恨意，還有那么無法消散的糾纏。
都不如現在的淡漠和疏離。
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對方似乎也沒有料想到會有如此尷尬的情況眼，眼見她回來，連忙幾步跑過來把文件塞到她懷里。
“宋律師您拿著，我這會兒還有點事就先過去忙了。”
他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兩人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這種低到冰點的氣氛把人壓的喘不過氣兒，跟逃跑似的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宋之雪拿著文件站了一會兒，想著等他走了以后再離開，沒想到過了會兒一轉身，又在電梯旁看到了他。
倒還真是躲不過去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冷的跟進了冰窖似的，墨平洲淡漠的站著看著一眼手表，明顯有些煩躁。
周圍也沒什么人，宋之雪看著腳尖眨了眨眼，忽然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上次的事情。
其實她是沒想過解釋的，這么多年她唯一改變的點，就是從一個堅定地唯物主義者變成了信命的人。
而說到底，她覺得自己跟墨平洲是上天撮不成的緣分，所以不斷被阻撓，一次又一次錯過的時候，她覺得要不就這樣吧，就這樣忘川江湖，對誰都輕松。
可等真的面對他冷漠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有點經受不住了。
告訴他自己為什么失約，告訴他能不能再等等自己。
這些念頭不斷地在腦海里叫囂，幾乎要沖破出來。
宋之雪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
“墨......”
然而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身邊的男人一個眼神都沒有掃視過來，冷冷地抬步往前走。
“借過。”
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直接從她身旁走過。
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一個清潔工身子歪了歪問：“小姐，您是坐電梯嗎？已經走了。”
她才猛地回過神來，趕緊摁了下一班，剛才那冰冷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他們之間，還是可以開口解釋的關系嗎？
早就不是了吧。
宋之雪沉默地走上電梯，忽然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猛然間一愣。
消瘦的臉頰，蒼白的臉色，還有瘦弱的肩膀。
雖然手術做得很成功，但這幅狀態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病態十足。
她默默地低頭下，視線卻搜過電梯里的一張廣告，上面是一個飾品模特，熟悉的臉和張揚的神態。
是沈夏。
宋之雪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從頭到腳的自卑感，逼得她不敢再抬頭，不敢看到那雙朝氣十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