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說道:“多謝嚴三爺指點。”
他說的毛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寫字這種事很吃功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好的。
見他又把經文放上去了,蘇清妤才繼續放心地整理貢品。
栗子糕,桃仁酥,南棗糕,松仁餅,桐子糕。
每樣用盤子擺了五個,擺的整整齊齊,就連點心的邊角,都對的整齊。
嚴三爺見食盒里還有點心,便問,“這里面的是?”
珍珠答道:“我們小姐怕有碰碎的,每種都多帶了兩個。”
嚴三爺忽然喉結蠕動了兩下,彎腰拿起一塊栗子糕就咬了一口。
入口清香,能吃出來只加了一點點糖,是他喜歡的味道,一塊栗子糕下肚,他又深深地看了蘇清妤一眼。
蘇清妤卻沒看他,而是規規矩矩跪下,又是磕頭,又是上香。
起身之后,她看向嚴三爺,“你不上炷香?”
嚴三爺眉目微挑,上前上了一炷香,鞠了躬,只是怎么看都透著敷衍。
做法事的功夫,外面已經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狂風呼嘯,剛過午時,天色已經暗沉壓抑。
僧人還要繼續給沈三爺念經超度,蘇清妤卻沒什么事了,打算回去休息。
可外面大雪漫天,怕是路途難行。
蘇清妤站在大殿門口為難的功夫,就聽嚴三爺說道:“我讓人預備了素齋,就在邊上禪房,蘇小姐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吧。”
蘇清妤也不矯情,點頭說道:“那就叨擾嚴三爺了。”
“只是不好意思了,我在這邊做法事,打擾您用飯了。”
此時嚴三爺已經抬腳往邊上的禪房走去了,聞言低聲嘀咕,“我聽聽也好,省得浪費了這經文。”
禪房內擺好了四個素菜和兩碗豆漿,珍珠和翡翠則被請到了另一邊的禪房用飯。
蘇清妤和嚴三爺相對而坐,她先捧起豆漿小口喝了起來,兩口下肚,身上暖和了許多。
外面天色暗了下去,唯有落雪之聲可聞。燭光映在少女冷艷的臉上,眉眼之間,容色精致秾麗。
“一會兒雪停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見蘇清妤時不時看看外面,他出聲安慰道。
蘇清妤倒也不是心急回去,只是蘇宜慧跟著她上山這事,她總覺得后面有什么陰謀,心里便有些靜不下來。
見嚴三爺這么說,蘇清妤收斂了思緒,專注用飯。
不多時,有人進來低聲稟告,“三爺,車馬準備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發。”
那人出去之后,蘇清妤隨口問道:“三爺這是要回老家?”
嚴家祖籍金陵,他若是來參加葬禮,也該回去了。
就聽嚴三爺說道:“我去趟西北,兩三個月之后就回京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他燒百日之前,我一定回京。”
百日后,就是蘇清妤要嫁到沈家的日子。
蘇清妤手里的筷子忽然滑落到桌上,碰撞到青瓷碗邊,發出叮當的聲音。
前世兩個月之后,西北甘陜兩省地動,天山雪崩,整個西北民不聊生。
顧若云當時掌管著蘇家的產業,靠著發國難財賺了盆滿缽滿,還背刺了林家一刀,致使林家最后傷筋動骨。
蘇清妤現在想起當時京城乃至整個北直隸的慘狀,仍然心有余悸。
“正月里,不要在甘陜兩省境內。”蘇清妤低聲說道。
她做不到見死不救,不管眼前的人信不信,她都要提醒一句。哪怕他最后死在西北,她也盡力了。
轉念一想,前世嚴家三爺一直活著,那應該就是沒事了。
嚴三爺卻眉目一緊,問道:“什么意思?”
他這次去西北是要查一件大事,預計要一月末才能回京,也正好要去陜甘兩省。
蘇清妤深吸了一口氣,腦子里想著對策,總不能說自己重生一世吧。別說是不大熟悉的人,就是最至親的人她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