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管家捧了家法過來,蘇承鄴被蘇清妤一番話激的已經沒有了理智,抓起鞭子后退了兩步就朝著蘇清妤抽了上去。
蘇清妤一時躲閃不及,眼看著鞭子就要落到了后背上。
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怎么惹怒了平寧侯了。
緊接著,眾人就聽見一聲驚叫聲,卻不是蘇清妤,而是瑪瑙。
瑪瑙來不及阻止蘇承鄴,只能整個人趴在蘇清妤的后背上,也硬生生抗下了蘇承鄴用盡全力的一鞭子。
蘇清妤連忙轉身查看瑪瑙的傷勢,“瑪瑙,你怎么樣?”
瑪瑙穿著翠綠色的纏枝紋襖裙,襖裙的后背處已經被一鞭子抽開,露出的棉花上滲滿了血跡。瑪瑙臉色慘白,靠在珍珠身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蘇家那條執行家法的鞭子正面抽就是正常的鞭子,反面抽就帶著倒刺,蘇承鄴這次是反面抽鞭又用盡了全力,如果不是瑪瑙,此時奄奄一息的就是蘇清妤。
蘇清妤眸底猩紅一片,緩緩抬起頭看向蘇承鄴。手卻悄悄伸向了瑪瑙的腰間,她知道,瑪瑙的腰間常年帶著一把短刀。
可剛碰到刀鞘,瑪瑙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小姐,現在不能動手。”
若是小姐此時朝著侯爺動手,那弒父的罪名就會把小姐打進萬丈深淵。她答應過三少爺,一定護住小姐。
蘇清妤神色堅毅,下定決心今日了結這一切,老天讓她重生一世,不是讓她繼續受欺負的。
眼看著蘇清妤就要悄悄拔出短刀,人群外卻忽然擠進來兩個人。
“聘禮單子念完了么?我們是不是來晚了?”說話的是衛國公趙敬武,邊上還跟著忠義侯宋昝。
這兩人都是武將中的清流,世家里的權貴。來一個都是蘇家天大的面子,何況是兩個一起。
蘇承鄴此時顧不得蘇清妤,連忙上前見禮,又問道:“您二位怎么來了?”
衛國公環顧四周,見蘇家氣氛有些不對,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來晚了,便帶著歉意地說道:“今天下聘這事怪我,路上遇到一個故友,聊了幾句。我讓他們先來念聘禮單子,他們念了么?”
忠義侯和衛國公關系向來親近,便調侃道:“都怪你,懶驢上磨屎尿多,我就說先下聘,你非要跟陳老三扯兩句。”
蘇承鄴恍然大悟,徐家下聘不光請了端親王和丘尚書,這是還請了忠義侯和衛國公來?
這可真是京城世家里,從未有過的榮耀。
可也沒聽說衛國公和忠義侯跟徐閣老關系這么近啊?
雖有些狐疑,但是蘇承鄴還是堅信,這是徐家為了給蘇家體面。
蘇宜慧見狀臉上泛起喜色,高傲地白了一眼蘇清妤。又吩咐邊上的小廝,“還不把那丫頭拖下去,下聘的日子鬧成這樣,真是晦氣。”
說完又對衛國公和忠義侯解釋道:“讓兩位大人見笑了,家里姐姐不懂事,下聘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避諱,您二位別在意。”
按理說這種場合沒有蘇宜慧說話的份,可她為了顯擺自己得徐家看重,就硬生生上前找起了存在感。
還未等衛國公反應過來,蘇宜慧又揚聲說道:“父親,還是讓大姐姐回去吧,我越想越覺得晦氣。她是要嫁給死人的,還是別靠近我的聘禮了,我怕沾上霉運,到時候對徐家也不好。”
衛國公臉色忽然變得古怪,他看向蘇宜慧,“你說什么?嫁給死人晦氣?”
蘇宜慧想,衛國公既然是幫著徐家下聘的,那自然一切都為徐家考慮。她見衛國公臉色有些沉,便心生喜意,衛國公定然也是覺得這事犯了徐家忌諱。
這事鬧大了,父親說不定會把蘇清妤直接禁足,就算不禁足,也會訓斥她一頓,讓她在眾人面前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