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李香楠面上是脂粉也遮不住的蒼白,她上前一步,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此事與我無關。”
她雙手都在顫抖,除了求饒,想不出任何應對的法子。
趙旬不知有沒有得知這里的情形?
太子真要是讓她和張傳有一起在隔壁,被人撞見了,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今兒個可是她大喜的日子,這要是那樣,她余生該如何度過?
“誒?你……”張傳有慌亂不已,伸手指了指她,又不知該說什么,也跟著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針對七姑娘,我是來看新嫁娘的……”
“四姐姐。”李璨俯視著一身喜服的李香楠:“此事,當真與你無關?”
“當真。”李香楠立刻回道。
她這會兒說什么也不可能承認。
“那怎么這么巧啊?四姐姐留我下來,這個人就來了。”李璨眉眼彎彎,看向張傳有:“你叫什么名字呀?是誰家的?”
“我……我是盛安伯府的張傳有,我家中還有寡母,還有一個老祖母……”說起家中的人,張傳有如夢初醒,忙磕頭:“太子殿下,七姑娘,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看在我寡母與祖母待到我不易的份上,饒了我吧……”
“那要看你敢不敢說實話了。”李璨含笑看著他。
張傳有,這個人她聽過,很不是東西。
趙旬和李香楠竟想叫她跟這樣一個人有牽扯,真是其心可誅!
“我說我說!”
張傳有點頭如搗蒜。
“你是針對我來的吧?”李璨問他。
張傳有剛想否認。
李璨又道:“你我素不相識,若非針對我而來,又怎會一口叫破我的身份?”
張傳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是誰派你來的?”李璨又問。
“是……是……”張傳有低著頭,眼睛慌得直轉,迅速找了個借口:“我適才從那路過,聽見一群姑娘說新嫁娘留了個妹妹在跟前,就想來看看……”
李璨小小地嘆了口氣,抬頭朝著趙晢道:“澤昱哥哥,他還是不肯說實話,不然,讓人把他綁到衙門去吧。”
趙晢眸色沉沉地注視著張傳有。
“別,別啊!”張傳有叫他看得心驚膽戰的,只好又磕頭:“我說,是一個小廝叫我來的,說新娘子會接應我,到隔壁房去,跟七姑娘有了關系就能娶七姑娘了!”
他可不敢說出趙旬來。
他能在帝京橫行霸道這么久,都沒出什么事,便證明他不是個沒腦子的人。
什么話當說,什么話不當說,他心里頭一清二楚。
這會兒要是說出趙旬來,眼前倒是逃過趙晢這一劫,可轉過身去,趙旬也不會放過他的。
岐王雖然不如太子尊貴,可皇子哪有簡單的?以趙旬的勢力,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沒有,你休要胡言!這是我的妹妹,我怎么會接應你?”李香楠激動地分辨。
她已經渾身都在顫抖了。
上一次,和趙旬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都沒有這么害怕!
“四姐姐不會對我有惡意的。”李璨湊近了些,笑瞇瞇地看著她幾乎哭出來的模樣:“所以,就算是我方才被這人帶去了隔壁,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對吧?”
“對,對。”李香楠看她好說話的模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去拽她的袖子:“七妹妹,我求你,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這事情就算了好不好?
有什么事,我日后一定會好生給你賠罪……”
她只求能順利地度過今夜。
李璨一甩袖子,躲開了他的手,回頭看趙晢:“澤昱哥哥,四姐姐說去隔壁沒有危險的,快讓人把他們都帶過去。”
“不,不……”李香楠膝行上前,想要抱住她腿求她。
李璨一閃身,躲到了趙晢身后。
趙晢護著她,往邊上去了半步,淡聲吩咐:“帶到隔壁去。”
風清上前,揪著張傳有的衣領,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糖球進屋子,朝著李香楠抬手:“岐王妃娘娘,不用奴婢動粗吧?”
李香楠慢慢地起身,心慌無比,看到一旁滿面笑意的李璨,心里又恨得慌。
“勞煩岐王妃娘娘走快些。”糖球催促她。
李香楠無奈,只能跟著到了隔壁耳房門口,看著被風清丟進去的張傳有,她說什么也跨不出邁進門檻的腿。
“岐王妃娘娘,得罪了。”糖球一抬手,將她推了進去。
“不要!”李香楠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不等她回頭,身后已經傳來了“砰”的一聲,是門關上了。
她撲過去,拼命地拉門。
風清那個手下,兩手扯著門扣,她哪里拉得開?
李香楠扶著門痛哭起來,心中一陣絕望。
“殿下,這屋子里的香氣不尋常。”風清小聲開口。
“是什么?”趙晢問。
李璨也好奇地看過去。
不料風清看了她一眼,不開口了。
“怎么?”李璨鴉青長睫撲閃了兩下,不滿道:“我聽不得?”
“是春香。”風清低下頭。
春香顧名思義,是催情香。
“什么春香?”李璨不解,看向趙晢。
“你不用管。”趙晢牽起她:“隨我來。”
“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嘛。”李璨左右張望,小聲道:“等會兒趙旬肯定就來了。”
她還想留下來看熱鬧呢,特別想看一看,趙旬一開門,看到和張傳有在一起的人是李香楠,會露出什么樣的神情。
想想就覺得有趣。
“去前頭。”趙晢不曾依著她。
李璨只好跟著他往前走,這個時候,李香楠的哭聲已經消失了。
才走出院子,便撞見趙旬帶著賀氏迎面而來。
“五皇兄。”
趙晢難得先開了口。
“六皇弟,璨妹妹!”趙旬驚得險些遮掩不住自己的神色。
李璨這個時候不是應當和張傳有在那間屋子里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是趙晢救了她?
那新房里現在是什么情形?
“見過岐王殿下。”李璨趁著低頭行禮的功夫,抿著唇偷偷笑了笑。
看樣子,趙旬見到她很是意外呢。
趙旬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面上露出了一貫的溫潤:“你們可真是叫我好找,前頭人都快要來齊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呢?
快些去落座吧。”
“既然人都來齊了,那不是就要開席了嗎?”李璨側著腦袋笑嘻嘻地望著他:“岐王殿下不在前頭招待,怎么又到這里來了?”
“岳母來瞧瞧香楠。”趙旬笑著道:“你們先到前頭去,我將岳母送過去,便轉頭。”
他也站不住了。
李璨沒出事,他得去看看李香楠怎么樣了。
不是他有多關心李香楠,只是李香楠如今已經進了岐王府,成了他的妻子。
張傳有在里頭還沒出來。
這兩人真要這有什么不妥,他豈不是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他越想越是心驚,說著話兒便忙著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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