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
李凡坐在辦公室，把一切凈收眼底。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能耐。
他不是不能幫她，只是故意提前走，想看看這小子的應變能力。
結果倒是讓他意外的很。
“老大，你真要這小子帶A隊？”分析師捧著一摞數據盯著屏幕：“A隊整體實力比B隊高，是重點種子選手，交給一個實習教練......”
“你把A隊數據給他，能不能提高A隊實力，看她表現。”
“但春季賽只剩下三個月，拿出一個月給她浪費......”
“好了。”
李凡不想多講，他相信他的判斷。
分析師閉嘴了。
任勞任怨把A隊的各項數據給喬鈺送過去。
“這里是選手們的訓練時間表，這里是選手們個人數據，還有這里，是A隊每次比賽的綜合表現評分。”分析師打量喬鈺一眼：“這些，你能看懂嗎？”
喬鈺坐在自己小電腦前，瞄了一眼。
“不懂。”
果然。
“不懂就多問問。”真不知道老大看中這小子什么了。
“等等。”
喬鈺拿出最上頭的選手訓練時間表。
時間表上，是每日的訓練內容。
從早上八點，一直到晚上十二點。
不是比賽就是基礎練習，排的滿滿當當的。
“這訓練表，是不是不合適？”
“不合適？怎么不合適？”分析師把表格拿過來，指了指上頭的訓練計劃：“這訓練表是我們統一的，就A皇當初打比賽也是這樣訓練的，不吃苦，怎么上臺拿獎？”
喬鈺皺眉。
看向旁邊正在努力訓練的小選手們。
這些小選手，就像賀燃一樣大，差不多十五六歲，就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也不過像蘇衡他們，十八九歲。
雖然電競圈吃青春飯，但一天在電腦前練習十幾個小時？
“不行。”
喬鈺把練習表放下。
“這訓練表，我不同意。”
這句話說出口，訓練室所有小選手都看了過來，竊竊私語。
分析師臉直接黑了。
“別人都沒意見，怎么就你有意見。”
“別人我管不著。”喬鈺認真的看著他，舉起訓練表：“但是我帶的隊，決不可能按照這張訓練表，負荷太大了。”
比起剛才的低聲下氣，這句話說的極為強勢。
分析師小哥笑了。
“那你問問他們，他們同不同意？馬上春季賽了，現在不好好訓練沖刺，等著被淘汰？”
他說完，不少小選手都附和。
“教練，我們愿意加強訓練。”
“快春季賽了，B隊他們一天就睡四個小時。”
“就是，離春季賽只剩下三個月，誰不想拼一把。”
四個小時......
喬鈺掃了一眼全場的小選手們。
一個個眼下，都有厚厚黑眼圈，一副精神睡不飽的樣子。
“不行。”她語氣堅定：“明天我會安排新的訓練表，還有，除了訓練，必備的文化課內容也要安排上。”
什么！
全場嘩然！
他們打電競的，要上毛的文化課！
你特么一個教練，到底懂不懂電競！
不滿的聲音源源不斷，穿透整個訓練室。
“你看吧，沒一個人愿意配合你。”
分析師小哥不想管她了，既然把數據送到，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訓練室嘈雜。
小選手們爭著嚷著要找喬鈺理論。
“教練，我們允許你在A隊，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你不會以為真的可以管我們吧。”
“剛才還說全力輔佐咱們，我特么真的信了你的鬼話。”
“教練，你能不能別添亂了。”
這聲音實在太大。
B隊的小選手聽到動靜也偷偷跑了過來。
喬鈺從位子上面站起來。
對這些質疑，表情平靜的很。
她舉起訓練表：
“我是你們的教練，就必須要對你們負責。”
“目前，你們不適合這種高負荷的訓練項目。”
“更何況，像你們這個年紀，必備的文化內容必須跟上，不能只電競一項。”
簡直不可理喻！
小選手已經暴躁了。
直接從電腦桌前竄起來。
“我們來是來打電競的，你沒能力就算了，還對我們的專業指手畫腳！”
“走！我們去找A皇，我寧可不要教練！”
“對！，找A皇！這教練我們不要了！”
所有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全部往門口走。
“站住——”
一聲戾喝炸在全場。
所有人腳步頓住齊齊回頭。
喬鈺一瘸一拐走了過來，攔住他們。
她盯著開頭鬧事的人。
“你認為，我是在害你們？”
那開頭鬧事的，顯然是這幫人的老大，差不多十六七歲，身材壯的很。
“小瘸子我告訴你，老子沒功夫跟你廢話。”
喬鈺堵住門口，不讓人走。
她死死攥住訓練表，話說的又急又快。
“我知道，你們放棄學業，就為了有一天能站在國際榮耀之巔，甘愿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但一個職業選手，從開始到退役不過十年，這十年，你們熬夜訓練，放棄健康，拼命比賽，那之后呢？。”
之后......
空氣詭異的安靜下來。
他們互相看了看，一臉迷茫。
“據我了解，榮耀聯盟每年有八大賽事，只有拿到冠軍才能有資格上國際賽，才能被重視，才有后路可以走！”
“在這優勝略汰之下，你們看到的只是榮耀那一刻，那慘遭淘汰后的人生，誰為你們負責？”
“別忘了，一個選手的職業生涯只有短短十年，十年后，只會打電競的你們，有什么退路可以走？”
她緩緩讓出一條路。
“讓你們不要放棄學業，只是希望，就算以后不能走到最后，也有后悔的權利。”
喬鈺轉身，最后丟下一句話。
“現在想走的可以走了，我說完了。”
言盡于此。
少年一瘸一拐的又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仿佛并不在乎他們的選擇。
喬鈺是教練，更是一個商人。
她的眼光太長遠，也太毒辣。
有人投資電競，不過是看電競這個圈子有錢可賺，選種子選手，也是希望俱樂部多拿幾個獎項，有更多投資人可以往里頭投錢。
但賺這些錢，需要犧牲無數少年的青春。
為了這個放棄學業，來拼命，成不成功還另說。
喬鈺怎么可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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