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討逆 > 第404章 截殺
    趙三福悄然去了楊家。

    還是翻墻進去。

    “子泰呢!”

    留守的護衛說道:“出去采買了。”

    趙三福心中焦急,“帶了誰?”

    “老三樣。”

    這是楊玄的話,老三樣指的是老賊,屠裳,王老二。

    這三人……老賊和王老二的實力趙三福知悉些,有實力,但面對那等專注于修煉的方外人,不是對手。

    “屠裳如何?”

    護衛呵呵一笑。

    這是機密。

    趙三福再問:“可是修士?”

    護衛搖頭。

    這個倒不是機密……屠裳的兵器是長槍,一看就知曉是戰陣功夫。

    而所謂修士,便是那等專職于修煉的高人,不沾染塵世。

    怕是不妥……趙三福說道:“若是他回來,讓他暫且不要外出,再令人去鏡臺尋我。”

    “是。”

    回到鏡臺,趙三福吩咐道:“去盯著楊氏那個修煉的子弟。”

    ……

    “小郎君當年是跟著楊略出了長安,隨楊姓,如此,當是楊玄。”黃林雄……不,是林飛豹在分析。

    “刺史……去個人打聽,小心些,這叫做楊玄的刺史在何處為官。”

    有人去了。

    林飛豹看著紙條,“危,這是說小郎君遇到了危機,也是,若非是遇到了危機,那人想來也不會啟用我等。”

    張栩性格暴躁,“誰敢動小郎君?咱們滅了他滿門!”

    “坐下!”林飛豹壓壓手,“等!”

    消息很好打聽。

    “是北疆陳州刺史。”

    “接著打探。”

    楊玄竟然已經做到了陳州刺史,這個消息讓林飛豹等人歡喜不已。

    “小郎君的住所找到了,咱們的人在左近盯著,統領,可要見面?”

    林飛豹沉吟良久,“此刻出面,就怕小郎君以為有詐,暫且擱置,盯著。我去盯著!”

    ……

    楊玄采買了不少東西,大多是給周寧帶的。

    “竟然沒我自己的?”

    點檢完畢后,楊玄有些唏噓,“男人還真是不講究啊!”

    王老二都知曉給自己買了不少吃的,老賊還買了幾身北疆沒有的衣裳,剛換好,出來問王老二。

    “老二,老夫穿著這身衣裳,可英俊?”

    王老二看了一眼,“英俊……那兩字咋寫?”

    老賊剛想指導,王老二說道:“回頭你自己寫去!”

    艸!

    老賊悻悻的看著屠裳。

    “老麻雀想扮嫩。”

    屠裳的點評很犀利。

    老賊怒道:“那店家先前還說老夫穿了這幾件衣裳,看著年輕了少說十余歲。回頭就去砸了他的店鋪!”

    楊玄說道:“年輕與否看的是你的臉,衣裳再好看,那也只是個陪襯。”

    王老二點頭,沖著老賊齜牙,“你看看我,那人就說我要穿老成的衣裳。”

    眾人仔細一看。

    王老二的皮膚好的讓人無語,雙目黑白分明,頭發濃密烏黑……

    屠裳淡淡的道:“心無旁騖,活的簡單,如此方能長生久視。”

    這話倒是沒錯。

    “郎君。”一個護衛進了后院,“來了個仆役,說是什么陳郎君陳子茂家的。”

    楊玄起身去了前院。

    一個男子正在等候,行禮后說道:“我家郎君在城外和一干友人游玩,聽聞楊使君回了長安,令小人來邀請使君前去。”

    陳子茂善于鉆營,時常組織這等聚會。上次北疆之行他就是組織者,只是玩脫了,被北遼軍掠走。

    關鍵是,他的友人大多是權貴高官子弟。

    能不能再尋一條大腿?

    想到魏靈兒的老爹,右武衛大將軍魏忠上次的襄助,楊玄覺得手有些發癢。

    大腿,當然是越多越好!

    “稍等。”

    楊玄帶著三件套換了衣裳,牽著馬出門。至于趙三福的提醒,被他無視了。

    一路出了陳曲。

    斜對面,一個大漢正在樹下,仰頭無聊的看著樹上的一只大鳥。

    天氣冷了,人在家坐著就會昏昏沉沉的,所以不時得出門走動。

    大漢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楊玄。

    隨即又看向樹上。

    輕聲道:“我記得那雙眼!”

    他輕輕點頭,另一頭,一個大漢悄然跟了上去。

    ……

    楊松成丟下手中的文書,“兵部報的錢糧太多了些,讓他們再仔細審閱,把耗費壓下去!”

    “是。”官員拿起文書,隨即告退。

    一個老仆進來。

    近前,俯身,低聲道:“那人果然動了心,如今正準備出城。”

    楊松成拿起另一份文書,“他與魏忠的交往,與羅才等人的交往都帶著刻意,可見一心想結識、拉攏一群權貴為自己的后盾。如此,聽聞一群權貴子弟在城外聚會,他豈有不動心之理?”

    “阿郎料事如神。”

    “十九郎那邊可準備好了?”

    “說是準備了兩個好手。”

    “好。”

    楊氏有好手,但此刻出手,難保會被鏡臺或是誰的人察覺。

    用方外人就沒有這個顧慮。

    楊松成吩咐道:“盯著周氏,消息傳來后,看看周氏什么反應。”

    “是。”

    楊松成看著老仆出去,伸手拂去案幾上的紙屑。

    “許多人啊!就是不知曉什么叫做分寸!”

    紙屑飄飄蕩蕩的落在地面。

    就像是一粒塵埃。

    外面風吹過。

    楊松成蹙眉,“關上門!”

    小吏出現在門外,緩緩關上值房的門。

    門扇扇動,在室內卷起了一股風。

    紙屑被風激蕩而起,又被火盆里的熱氣沖了一下。

    一路!

    飛了上去!

    ……

    長安城中有不少方外人的居所。

    有的是敞開大門,全心全意為了信徒們服務,這等最多。

    有的也敞開大門,但核心的地方卻從不對外開放。

    那是修煉的地方。

    延壽宮就是如此。

    延壽宮三個大字寫很是飄逸,據聞出自于多年前潁川楊氏一位家主。

    楊暉四十余歲,面色白皙,微瘦,眸光深邃。

    經過牌匾時,他抬頭看了一眼先祖的字跡。

    隨后去了后面。

    “五師兄,七師弟。”

    兩個身穿寬大青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靜室內喝茶。

    聞言,五師兄張岳抬頭,微笑道:“六師弟,可是要出手?”

    七師弟范基笑道:“你先前說了許久,那人究竟是誰,值當你這般重視。”

    楊暉坐下,長袍卷起一股風,他伸手一壓,那風竟然被壓了下去。

    “那人方才出城了,五師兄和七師弟此刻正好出城,那地方方便動手,只是記住,一動手就要如雷霆般的果決,那人和他的隨從一個不留。”

    范基問道:“那人實力如何?”

    “普通。”

    “他的隨從呢?”

    “剛弄到的消息,那人三個隨從,使槍的實力不弱,不過不及我等修士。其余二人平庸。”

    “如此,小事罷了。”范基笑道。

    張岳起身,從墻壁上取下長劍,一邊佩在腰間,一邊問道:“說了半晌,那人是誰?”

    “陳州刺史,楊玄!”

    張岳神色不變,范基也是如此。

    在這等修煉者的眼中,所謂的高官權貴,不過是螻蟻罷了。

    楊暉笑道:“我就在此等著你二人的好消息。”

    “客氣了。”

    延壽宮說是方外之地,可多年來和潁川楊氏有些不清不楚的。

    二人隨即出了延壽宮。

    一路出城。

    出城之后,二人也不用馬,深厚的內息一動,看似慢騰騰的,可轉瞬就沒了。

    一個路人揉揉眼睛,“好快,這莫非是仙人?”

    楊玄四人跟著仆役,一路緩緩出城。

    “看,那便是終南山。”今日陽光不錯,能見度很高,老賊指著 賊指著遠方。

    遠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山脈,那便是終南山。

    “可有好吃的?”

    老賊翻個白眼。

    屠裳說道:“山中多獸類,想來是有的吧!回頭去看看,弄些虎狼來烤吃。”

    前面道路兩旁皆是田地,此刻地里沒人,也看不到莊稼,灰蒙蒙的一片。

    “在何處?”老賊問道。

    帶路的仆役說道:“就在前面一個村子里。”

    “村子里?”楊玄覺得陳子茂越玩越偏。

    “是呢!”谷罧

    仆役笑瞇瞇的道。

    前方出現了一個村子。

    楊玄突然覺得脊背發寒,但隨即感覺消散。

    “楊使君,小人腹疼。”

    仆役捂著肚子蹲下。

    “邊上去!”老賊蹙眉,覺得晦氣。

    仆役進了邊上的小林子里,楊玄剛想問話,身后傳來了歌聲,回身一看,是兩個中年男子。

    二人身穿青袍,袍子寬大,顯得仙風道骨。

    “師兄,就是此人?”范基問道。

    張岳看了一眼,“四人,對上了。那個持槍的老者……有些意思。”

    “嗯!是有些意思,我想試試。”范基躍躍欲試。

    張岳說道:“看看……伱先試探一番。”

    楊玄目光轉動,發現村里有些死寂沉沉的。

    而且,村里的樹木繁茂的不像話。

    王老二說道:“郎君,你看那里,那戶人家的屋頂都被樹木給穿透了。”

    楊玄看到了。

    樹木直接穿過屋頂,倔強的探出頭來。

    這樣的情況唯有一種可能。

    人不在了,大自然在修復地球。

    “戒備。”

    楊玄覺得頭皮一抽一抽的。

    老賊說道:“這兩人看著仙風道骨,當是方外人。”

    王老二說道:“方外人真好。”

    “你咋知道?”老賊問道。

    “當初我乞討的時候,曾去過道觀,里面的老道長給了我好些炊餅。”

    屠裳說道:“這二人不會給你炊餅。”

    “那他們給什么?”

    “給刀子!”

    “年輕人且等等。”范基含笑招手。

    很溫和灑脫的笑容。

    楊玄剛想回話,卻見范基腳下飄飄,一步就越過了別人三步的距離。

    這特娘!

    “止步!”

    楊玄一聲喊。

    嗆啷!

    老賊拔刀。

    王老二拔刀,自信的道:“晚些我要一顆人頭。”

    屠裳神色凝重,“郎君,是修士!”

    “什么是修士?”王老二依舊樂觀,“我一人殺倆。”

    屠裳破天荒的喝道:“閉嘴!”

    王老二癟癟嘴!

    老賊低聲道:“所謂修士,便是全心修煉的高人。你看看屠公,看看咱們,都是修煉的人,可咱們還得在塵世中打滾,他們卻專心修煉,而且傳承的功法更為厲害。”

    “刀能殺死他們不?”王老二問道。

    “自然能。”

    王老二握緊刀柄,“那便砍了他們的腦袋!”

    這是一個緊張的王老二。

    哪怕當初面對娃亥時,他都沒這么失態過。

    范基止步,微笑道:“年輕人可是村里的人?”

    楊玄搖頭,“不是。”

    “我二人趕路匆忙,忘了攜帶水囊,年輕人,可否給些水喝?結個……善緣.”

    這二人不對!

    楊玄的后腦勺越發的抽痛,他笑道:“善緣倒是好結,只是……能否借條道走走,這,也是善緣。”

    張岳笑道:“師弟,老夫早說了,這等年輕人能做到刺史,機警果決缺一不可,你想借機靠近,白費心力。”

    范基嘆道:“還是師兄經驗老到。”

    特么的!

    楊玄握住刀柄,“楊松成那條老狗竟敢截殺大唐刺史嗎?”

    “老夫乃方外人。”張岳上前,頷首,“年輕人,可是楊玄?”

    躲不過了。

    楊玄左手在身后擺動。

    屠裳長槍舉起。

    老賊和王老二并肩。

    屠裳說道:“晚些老二記得靠著老夫。”

    王老二瞪眼,屠裳納悶,“怎地,不是?”

    王老二低聲道:“屠公,郎君這個手勢的意思是……準備跑路!”

    什么主角光環,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不存在的。

    楊玄拖延了這么一陣子,只是為了讓戰馬有喘息的機會罷了。

    順帶想一下關系……

    陳子茂的仆役竟然為楊松成服務,這是陳家的意思,還是什么?

    張岳的右手緩緩摸向劍柄。

    楊玄哈哈一笑,“正是楊某,對了,楊松成給了你等什么好處,讓你等甘愿冒險來刺殺楊某!”

    張岳握住劍柄,微微垂眸。

    “該走了!”

    范基也握住了劍柄,深吸一口氣。

    “殺!”

    屠裳躍起,長槍舞動。

    老賊和王老二就在他的身后,兩把長刀高舉。

    楊玄在后面張弓搭箭。

    “何苦!”

    張岳拔出長劍。

    揮舞!

    呯!

    長槍的槍頭被一劍斬斷。

    屠裳須發賁張,用無頭槍奮力扎去。

    箭矢飛了過來。

    張岳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長劍繼續。

    呯!

    長槍和長劍撞上了。

    屠裳臉上一紅,接著青紫。

    張岳隨手彈飛箭矢,輕咦一聲,“有些意思!”

    “撤!”

    楊玄一看情況不妙,就下令撤退。

    連珠箭法火力全開。

    屠裳鼓動內息,奮力橫掃。

    張岳面對這一擊,也只得暫退一步。

    另一邊,老賊和王老二被范基一劍劈退。

    “撤!”

    二人向后飛掠。

    屠裳奮力一槍,把半空中的范基劈落。

    可就這一下,他的內息幾乎耗盡。

    馬蹄聲傳來。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裳。

    “走!”

    楊玄提起屠裳往后一扔,策轉馬頭就跑。

    “有趣!”

    張岳和范基微微一笑,安步當車,飛掠而去。

    “進村!”

    楊玄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速度,知曉在大道上跑不過他們。

    村里有屋宇,有樹林,進去后,他能發揮自己獵人的本能,好歹拖一陣子。

    四人策馬沖進了村口。

    一路疾馳。

    王老二回頭一看,“他們跟上來了。”

    張岳二人距離他們不過十余步。

    二人笑的恍若神祇,威嚴,且輕蔑。

    “留下!”

    張岳舉起長劍。

    前方樹木和屋宇混雜在一起。

    啪!

    有樹木折斷的聲音傳來。

    噗!

    呯!

    林子里恍若有無數巨獸正在前行。

    啪!

    前方一棵大樹折斷。

    一個大漢拎著鐵棍走了出來。

    看了楊玄一眼。

    單膝跪下。

    “林飛豹,見過郎君!”

    前面,有大樹被一個大漢一拳擊倒。

    大漢走出來。

    單膝跪下。

    “張栩,見過郎君!”

    一個個大漢從里面走了出來。

    單膝跪下。

    “見過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