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討逆 > 第1216章 我的男人
    “吃飯啦!”

    成國公府,一個侍女走到了客房外說道。

    “吃飯了?”

    王老二竄了出來,“今日吃什么?”

    侍女隱住眼中的嫌棄,“有烤羊腿,有烤胡餅,還有……”

    王老二已經越過她,往飯堂去了。

    老賊和包冬隨后出來,老賊干咳一聲,“夫人可在?”

    侍女帶頭,看了包冬一眼。

    娘的,小白臉就是受歡迎啊!哪怕是胖一些的小白臉……老賊摸摸老臉,覺得自己也不算老啊!

    包冬說道:“飯后還請夫人一見。”

    侍女點頭。

    等侍女走后,包冬嘆道:“她壓根就猜不到,她最嫌棄的老二,以后的前程最廣闊。”

    “以貌取人。”老賊說道:“這等人老夫見得多了。到了地底下,什么相貌都是一堆骨頭。”

    “你就不能不煞風景?”包冬摸摸微胖的臉。

    想了一下這張臉變成骷髏的模樣,不禁有些犯惡心。

    “消息可送去了?”老賊問道。

    包冬搖頭,“大長公主領五萬大軍出發,沿路封鎖的很嚴密。錦衣衛的兄弟為此損失不少,依舊無法穿過封鎖。”

    “五萬大軍啊!”老賊有些頭痛,“若是加入進去,這一戰,有的打了。”

    “不必擔心。”包冬說道。

    “你對國公倒是信心十足。”老賊說道。

    “我只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把擔心丟開,聽天由命罷了。”包冬很是豁達。

    吃了午飯,三人去請見張氏。

    張氏和馬氏都在。

    “先前有戰報,說是連江王初戰告捷。”

    張氏有些憂心忡忡。

    “初戰告捷?”老賊一怔。

    包冬也愣了一下,“竟然如此嗎?”

    張氏點頭,“消息確鑿。話說秦國公竟然敗給了連江王……哎!不過連江王當年可是宗室第一名將,威名赫赫,敗了也不足為奇,希望秦國公能頂住。”

    馬氏說道:“后續還有五萬大軍呢!若是趕到,此戰怕是……”

    氣氛有些凝滯。

    張氏見王老二依舊樂呵呵的,心中不禁為女兒感到了絕望,“老二高興什么?”

    丈母娘發問,王老二很老實的道:“必然是假消息。”

    “為何?”馬氏一直覺得小姑子太傲氣,當初她曾介紹娘家的親戚給她,小姑子卻不屑一顧。如今卻嫁了個憨直的,小姑子得把腸子都悔青了吧?

    哎!

    這人啊!

    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我當初跟著那些乞丐惡少廝混,有個厲害的對頭,手下一群厲害的乞丐,稱霸城南。一次咱們這邊和他們火并,就打傷了他們幾個人,咱們這邊卻傷了十余人……可回頭大家卻歡喜不已,都說是大勝。”

    眾人:“……”

    王老二繼續說道:“當時他們見人就說,恨不能把消息傳遍長安城。”

    馬氏:“你說這個作甚?”

    你好蠢啊!

    王老二用這等眼神看了馬氏一眼,“對北遼而言,國公就是那個厲害的乞丐頭子啊!赫連通若是痛毆了國公一頓,寧興怎會這般悄無聲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眾人:“……”

    張氏看著包冬,“老二這人……”

    我很蠢……包冬微笑道:“都說憨直。”

    可老娘怎地覺著自己比他還蠢呢……馬氏眨巴著眼睛,被懟的一口老血堵在了咽喉那里。

    張氏大喜,慈祥的看著王老二,“如此,可見是假消息。”

    包冬點頭。“國公此次定然要拿下寧興,夫人可能招攬些人手?”

    “里應外合嗎?”張氏問道。

    包冬點頭,“一旦破城,賞功少不了。”

    張氏看了一眼女婿,“老二不想要功勞嗎?”

    “我想要人頭。”

    ……

    夕陽緩緩滑落天邊,最后一抹輝煌在宮中的大殿上漸漸隱退。

    小皇帝在昏睡。

    醫官們在外面低聲商議他的病情和診治方案。

    “怕是難啊!”

    “關鍵是尋到解毒的法子。”

    王舉坐鎮皇城。

    “各處巡查不可懈怠。”

    沉通坐鎮大長公主府。

    “小郎君如何?”

    侍女說道:“小郎君今日能吃能睡。”

    “好!”

    沉通看著最后一抹夕陽在屋頂閃過,說道:“令護衛們都謹慎些。”

    “是!”

    皇城中,王舉在看書。

    一個小吏進來。

    “王先生,鷹衛那邊沒異動。”

    “知道了。”

    ……

    鷹衛。

    赫連紅也在看書。

    她看的是小說,小說寫的是一個貴女出游遇到了一個書生,書生窮困,貴女便令人給了他一串銅錢。

    過了幾年,貴女家道中落,更有仇人落井下石,一家子被流放。

    到了流放地,一家子便被派去做工,很是辛苦。

    一次,有官員來巡查,貴女聽到官員的聲音似乎聽過,抬頭,那官員正好看過來。

    官員竟然是當初她資助過的書生。

    隨即,貴女一家子便被帶去了官廨中,書生尋了個法子,為她家解困,更是令人悄然查出了她家的冤情,一份奏疏送到朝中,此桉便再度反復。

    貴女一家子平反昭雪,貴女也嫁給了官員,從此過上了幸福的日子。

    “大統領。”

    萬凌霄進來,“都準備好了。”

    赫連紅放下小說,說道:“寫的不錯,就是后面太假。那官員多大了,既然做了七品官,豈能不成親?笑話!”

    她信手一拍,隨即走出值房。

    “集結了?”

    “是。”

    萬凌霄拍拍手,一隊隊鷹衛從暗處走出來。

    赫連紅說道:“剛接到消息,宮中有人趁著大長公主離去,準備作亂。王舉等人背叛了大長公主。你等隨即出動,拿下他們!”

    “領命!”

    歷來密諜頭子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任帝王都換用自己的心腹來執掌鷹衛。

    但赫連春卻因為心腹太少,且心腹也鎮壓不住鷹衛,故而留用了赫連紅,破了例。

 &     到了小皇帝后,鷹衛越發重要了,長陵和赫連紅關系親密,反而不好換。

    所以,三任帝王下來,赫連紅在鷹衛的威望如日中天。

    眾人出發了。

    赫連紅對萬凌霄說道:“你帶人跟著我進宮。”

    “是!”

    二人漸漸遠去。

    夜風吹拂,吹過了桉幾。

    桉幾上那卷小說被風一吹,竟然成了碎屑。

    紙屑紛飛,落的值房里到處都是。

    ……

    皇城。

    王舉接到了消息。

    “鷹衛大統領赫連紅說接到消息,有人在宮中意圖作亂。”

    王舉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眼睛,“她帶來了多少人?”

    小吏說道:“數十人。”

    “都是好手。”小吏補充道。

    王舉說道:“放她進來。”

    “是!”

    小吏告退。

    隨即,皇城大門開了一條縫隙。

    赫連紅帶著人魚貫而入。

    皇城兩側都是官衙,而中間就是一條寬敞的大道。

    大道中間,王舉帶著一隊軍士在等候。

    火把獵獵燃燒,照的王舉的臉纖毫畢現。

    赫連紅緩緩走過去。

    “宮中誰作亂?”王舉問道。

    “太后!”赫連紅說道。

    王舉搖頭,“咱們的人盯著太后,但凡有異動就會出手。”

    赫連紅說道:“有林雅余孽協助。”

    “哦!”王舉說道:“林雅余黨?是誰?”

    赫連紅說道:“不得而知,不過,消息傳到鷹衛,確鑿。”

    鷹衛多年來傳遞消息,出錯的次數屈指可數,信譽卓著。

    王舉側身,“如此,老夫便和大統領去看看那些亂臣賊子!”

    “好。”

    赫連紅帶著萬凌霄等人跟在后面。

    雙方走到了宮城前,王舉抬頭,“是老夫,開門。”

    宮城的門緩緩打開。

    王舉往側面退了幾步,“大統領,請。”

    宮門里有些昏暗,赫連紅說道:“一起!”

    王舉搖頭,“老夫和你不是一路人!”

    萬凌霄變色,“你這話什么意思?”

    王舉在不斷后退,身后的人涌上來,把他擋在后面。

    “老夫說了,和你等不是一路人!”

    王舉拍拍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宮城上突然大放光明,一個個軍士拿著火把出現。

    更多的軍士手持弓箭和兵器,對準了赫連紅等人。

    赫連紅沉聲道:“長陵不在,王舉,你要謀反嗎?”

    王舉笑道:“赫連紅,你以為自己的那些手段能瞞過大長公主?大長公主等你謀反多時了。”

    萬凌霄突然仰天長嘯。

    遠方傳來了動靜,馬蹄聲,腳步聲。

    “敵襲!”

    皇城上,火把林立。

    “老狗,此刻歸降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萬凌霄獰笑道。

    “歸降?”

    王舉冷笑道:“那些亂賊是林雅的余孽吧!”

    “是又如何?”萬凌霄說道:“大長公主帶走了五萬大軍,城中空虛。今夜,誰能阻攔大統領?”

    外面突然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喊殺聲震天。

    “棄刀跪地不殺!”

    有人在喊道。

    接著,皇城大門再度打開。

    眾人回身。

    一人緩緩走了進來。

    白色衣裙,眸色微冷。

    “大長公主?”

    “長陵!”

    來人正是長陵。

    她緩緩走來。

    “我一直希望不是你,紅姨。”

    長陵說道。

    萬凌霄說道:“大長公主,此事是個誤會……”

    啪!

    赫連紅一巴掌拍開他,走到了前方。

    “你回來了。”

    長陵止步,“父親身子強健,時常說自己能活九十九歲。可他卻只活了五十余歲。”

    五十余歲對于普通人而言算是高壽,可對于修為不錯的赫連峰來說,便是短命。

    修煉是強大肉身的一個過程,雖說辛苦,但回報也頗為豐厚。故而慵懶的貴人也愿意吃些苦頭,只為能盡情的吃喝玩樂,多享受些年頭。

    赫連紅說道:“那是意外。”

    “意外嗎?”長陵說道:“到了先帝,雖說癡肥了些,可好歹有修為的底子,再差也不至于登基數年便去了。到了當今陛下也是如此。”

    赫連紅嘆道:“那都是命啊!”

    “我發現他們都有個特性,腹疼,頭暈頭痛,難以安枕,眼底出血,丟三落四……”

    長陵的眸中多了些痛苦之意,顯然,回憶父親的痛苦經歷并不好受,“我知曉,這不是病,而是毒。”

    “長陵啊!你想多了。”赫連紅苦笑,“我為何要下毒?”

    “是啊!你為何要下毒!”

    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少。

    “我令人追索,在宮中差不多掘地三尺,可依舊尋不到下毒的痕跡。”長陵說道:“我訊問了許多人,父親身邊的人,先帝身邊的人,陛下身邊的人,可沒人知曉那毒是如何下的。”

    “你累了,長陵。”赫連紅說道:“去歇息吧!”

    “你在害怕什么?”長陵微笑道:“我既然說是你,那必然找到了證據。你以為,把鉛毒弄在餐具中,弄在罐子中,就無人知曉嗎?”

    噗!

    赫連紅的長發無風自動。

    她看著長陵,“是誰?”

    那是她的秘密。

    除去對三位帝王下過手之外,也就是在桃縣用過。

    動手的人是她的絕對心腹,

    她自問心腹不可能背叛自己。

    那么,長陵如何找到了下毒的絕密手段?

    “他!”長陵冷笑。

    “誰?”赫連紅瞇著眼,在猜測。

    “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