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說這句話時,格外的坦蕩,似乎他并不介意自己再活一世,亦或者變成陳九。
正如他說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本就沒有什么不同。
其實不管我有沒有從紂王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紂王融合。
因為,這是救胡眉的唯一方法!
當初師父陳田想要殺我,如果不是胡眉的出現,被蒙在鼓里的我,早就被奪舍而死。
這是我欠她的,哪怕拿我的命去還,我也毫不在意。
我問紂王。
“要怎么做?”
“你過來。”
我放下胡眉,輕輕合上她的雙眼,滿含神情的呢喃道。
“胡眉,你先睡一會兒,等著我!”
隨后,我大步走到紂王面前,沒有絲毫的遲疑。
紂王對我說。
“看到孤身上的五條鎖鏈了嗎?此乃神魂鎖鏈,它會不斷的消耗孤的神魂,輪回三百世后,神魂便消!”
我不解的問道。
“既然神能殺死神,封神榜上的那些神明,為什么還要封印你呢?”
紂王高傲的說道。
“孤乃人皇!區區神明,如何殺孤?!你知道女媧娘娘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是什么嗎?那就是她舍不得自降身價,親自動手!”
他瞪大眼睛,對我說道。
“你已跳出既定的輪回,便有打破封印的能力,至于怎么做,孤便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來到綁住紂王右腳的鎖鏈前,我伸出雙手,握住鎖鏈。
剎那間,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石碑,碑上刻滿了名字,三百余尊神明,盡數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們同時喝道。
“住手!”
數百神明齊喝,震的我靈魂都差點散掉,他們降下無上的威嚴,試圖將我鎮壓。
然而我系胡眉,別說眾神齊聚,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給他面子。
我啐了一口,沖眾神豎起中指,痛痛快快的罵了一句。
“去你媽的!”
罵完,我心中無比暢快,仿佛這些年來心中積累的怨恨,統統消散。
我大喝一聲,雙手用力撕扯鎖鏈,說來神奇,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鎖鏈,竟是在我手中,應聲而斷!
斷開第一條鎖鏈后,我信心大增,沒有任何猶豫,去扯其他四條鎖鏈。
我每一次雙手握住鎖鏈,眾神便會在我面前出現一次,齊聲怒喝。
“住手!”
而我每一次以同樣的話語回應。
“去你媽的!”
我現在總算理解到張知樂的快樂,這是就叫極致的嘴臭,純粹的享受!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五條鎖鏈全部破碎。
紂王緩緩降下,他站到外面前,詢問道。
“你準備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下一刻,紂王化作一道神光,鉆入我的額頭。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無數的記憶,自紂王以人皇身份誕生,到他拒絕女媧娘娘的提議,再到自焚于摘星樓,入封神榜,逃離封神榜,此后便是不絕的輪回……
最終,我回憶起這一世的種種,出生親生父母被陳田所害,被他收養,與胡眉聯手,最終我與胡眉相愛,走到現在……
吸收了所有的記憶,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雖然我在精神世界里過了許久許久,現實卻只過了一剎,周信的手掌即將落在我的身上。
啪!
我握住了周信的手腕!
周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握住他的手,他仿佛想不明白,失去所有力量的我,怎么可能會接下他必殺的一擊!
我緩緩開口。
“你想殺孤?”
我腦袋一痛,又瞬間清醒,語調回歸。
“殺我愛人,我要你的命!”
我一掌拍在周信的臉上,把他的鼻子拍進臉中。
周信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周信在飛出去的時候,身上掉下一塊拇指粗細的石頭,正是神晶!
怪不得之前他沒有被我殺死,原來他身上還藏著保命之物!
他與仙界,與封神榜的聯系,并沒有徹底被斬斷。
我毫不猶豫的一腳踩下,神晶被我碾成了粉末。
來自仙界的氣息徹底消散,現在,周信已不是不死不滅之身!
他已經可以被殺死了!
看到破碎的神晶,從地上爬起來的周信,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他死死的盯著我,厲聲道。
“你是紂王?!你的神魂怎么能徹底恢復?!”
我糾正道。
“你錯了,我不是紂王,我是陳九!”
我感受著身體中涌動的神力,不僅厭惡起來,我陳九,不屑于與虛偽的神明為同類。
我呢喃道。
“我既不愿為神,便化作邪魔,殺盡你們這些虛偽的神明!”
我逆轉體內的神力,并將我此世修煉的煞氣融入其中。
剎那間,邪煞之氣從我身上升騰而起,這是比幽冥更濃烈的煞氣,或許,用“魔氣”二字形容,更為貼切!
此后,我不再是神,而是魔!
在神魂魔化的過程中,我的頭發逐漸變長,且全部變為白色。
與張知樂動用妖力時頭發變成的雪白之色不同,我的頭發更偏向于沒有生機的灰白之色。
我抓起一縷長發,突然想到了津門鐵算子黑老爺子給我的預言。
“萬丈煞氣魔傾天,
青絲白發為紅顏。
今生有緣今生聚,
三千回眸來生緣。
花開花落花輕舞,
緣舍緣分緣成怨。
半正半邪半生情,
游戲浮生往復遷。”
我呢喃道。
“預言成真了……青絲白發為紅顏,胡眉,今日,我以神明之命祭你!”
我催動體內魔氣,與周信大戰在一起,神能殺神,魔亦能殺神!
此刻的我,比起與影子融合時更強,我每一拳每一掌,周信都無法接住。
他被我打的神甲破碎,神魂虛弱,不到片刻工夫,他就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周信驚恐的看著一步步走向他的我,色厲內荏的喊道。
“紂王!你不能殺我!你敢殺我!封神榜上的眾神,都不會饒恕你的!”
我以冷笑回應。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吧!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直到抹去封神榜上所有的名字!
還有,我叫陳九,不叫紂王!”
周信感受到我殺他的決心,從地上爬起來就跑,我正準備追擊,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一只手洞穿了他的胸膛,徹底泯滅了周信最后一點生機。
周信留下在世間的最后一句話。
“星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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