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齊老太罵罵咧咧地回來了,齊大默默跟在她后頭,心情沉重。
“那秦師傅一摸金豆子就說有問題,切開一看,里頭都是黑心肝的東西啊!也就最外頭糊了一層金粉,真是沒看出來啊,那丫頭的心腸竟然這么狠毒!”
“我們老齊家是造了什么孽!娶回來這么個玩意兒!當初也不知道到是誰,放著踏實勤快的姑娘不要,非要跪著求著娶個災星回來!”
“這要不是四丫誤打誤撞把她給推倒了,我們老齊家都要被你害的絕了戶!”
陳氏嘴唇都咬破了,卻一聲都沒吭。
齊老太猶自不解氣,損失了兩顆金豆子,她的心都在滴血,說出來的話愈發的不中聽,把對陳氏這個媳婦兒的不滿通通都抖落出來,連帶著對劉氏也開始含沙射影。
劉氏本就氣極了,當即頂了回去:“娘!這事兒說到底還不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讓元喜去王家報喜,王蓉蓉這災星今兒能來?”
齊老太噎了一下:“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劉氏已經是豁出去了:“難道不是?我們之前分明已經商量好的,不去王家,那一家子咱們高攀不起,你也同意了,結果一轉頭,你又偷偷讓元喜去王家報喜!”
齊老太沒想到陳氏都不敢開腔了,一直忍氣吞聲的劉氏居然敢頂撞她,她氣得跺腳:“反了天了!齊壯,你就這么看著你媳婦兒氣你老娘?”
齊壯悶聲道:“這事兒,確實是娘做錯了。”
齊老太氣了個倒仰:“我錯了?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我們老齊家!王家不來人,你當你們面子上好看?”
劉氏道:“你為的是你自己的面子,為的是王家那點兒禮錢!”
院子里吵得雞飛狗跳,房里,張氏依舊是細聲細氣的:“你看,之前叫你別去王家報喜,你非不聽我的,現在鬧出這么多事兒來。我們千辛萬苦求來的兒子差點兒都沒保住。家里奶奶和娘還吵成了這樣。”
齊元喜也是悔不當初:“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聽奶奶的話了!”
……
王蓉蓉惹出這么大的禍事,王德才不敢瞞著王老秀才,如實跟他說了。
王老秀才只覺得兩眼發黑:“巫蠱?她怎么會這種邪術?”
“我也不知道啊,她們母女兩整天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指不定是從哪兒打聽來的。”
柳氏跪在地上:“我真沒有!這些日子,我忙前忙后都在照顧爹,那里顧得上那丫頭,再說了,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碰那些要命的玩意兒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丫頭打哪兒學來的。”
說著,她舉起手指:“我發誓,要是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德才看到她就煩:“你顧不上?你都帶她跑了幾趟縣城,花了那么多銀子,你現在說你顧不上?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死胎了,你不讓她打掉也就罷了,竟然提都不跟我們提一句!她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縱容的!你別想推脫!”
“這些事兒先別提了!”王老秀才皺著眉頭,滿臉凝重:“你最好回想一下,她打哪兒學來的邪術,不然我們全家都得受牽連。”
“她這陣子連門都沒出,能從哪兒學?”柳氏都急哭了。
“那她每天在家都干了什么?”
柳氏道:“就跟以前一樣,沒事兒就在房里看書,這不還是爹您給她找的書嗎?”
“胡說什么!我給她找什么書?還不都是她自己要看的!”
說完,王老秀才心下一動,快步走向王蓉蓉的房間。
……
夜里,齊樂樂睡著之后,謝子安起身出了房間。
蘇易正等在院子里,見他出來,將一本破舊的書遞過去。
謝子安看了一眼,道:“燒了吧。”
蘇易點頭應了,又道:“我在她房里,還找到個扎了針的木偶小人,我換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藏起來了。”
“做的不錯。”
“我走前,看到王老秀才他們也進了房里翻找,想來應該是猜到王蓉蓉是從書里學到的法子。”
謝子安道:“不必理會,把它燒干凈就去睡吧。”
“是。”
……
第二天一早,齊樂樂剛打算再去趟齊壯家里看看情況,就聽里正派人來通知,族里召集村里所有人午后去祠堂。
那人跟謝子安還多說了幾句:“昨晚里正連夜帶我們去了王家村兒,在那邊里正的見證下,把王家搜了個底兒朝天。王蓉蓉這次是人贓并獲,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便是那王老秀才,怕是也要受牽連。”
謝子安道:“他身為祖父,自幼教導王蓉蓉,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這個理兒。”
那人跟他們走了一段兒,直到岔路,才與他們分開,繼續去別家通知去了。
另一邊,王蓉蓉服了藥,沉沉睡了許久,才悠悠轉醒。一睜眼,看到守在身旁的齊小金,眼睛瞬間一亮。
“小金。”
齊小金垂眼看她:“你醒了?”
王蓉蓉點點頭,似乎想起什么,期待的問:“我們的孩子呢?快抱來我看看。”
齊小金的聲音有些低沉:“孩子沒了。”
“沒了?怎么會沒了?”
齊小金抿了抿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葛大夫半個月前就告訴過你孩子沒了。”
“我不知道啊!”王蓉蓉用力搖搖頭,眼淚成串地往下掉:“上個月的時候,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娘怕有什么閃失,特意帶我去城里找葛大夫開安胎藥,那會兒葛大夫明明說胎兒很好,還給我開了幾副安胎藥。”
“誰知吃了沒幾天,突然見了紅,再去找他,就說孩子沒了,還讓我打掉,這是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因他前后矛盾的話就輕易打掉?”
狀若哀慟,任誰看了不嘆一聲可憐。
可齊小金卻只覺得手腳冰涼:“你不信他,就沒去找別的大夫看看?”
王蓉蓉哭道:“當時我和我娘都氣極了,也沒想再去找別人問問,再后來我爺爺被人拾掇著去了謝家,回來就病倒了,家里亂成一團,這事兒就給耽擱了。”
“再說了,我斷了藥之后也不曾再見紅,每日還能感覺到孩子在腹中動彈,就更不會相信那庸醫的話了!”
這話咋一聽有幾分道理,可實際全是強詞奪理。
齊小金閉了閉眼,再開口時帶了幾分冷意:“既然你不信,為何還要弄巫蠱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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